「是,老爷。这两天我特别留意了这姜老头儿,他干活倒是勤快,也不像孙二那般牢骚满腹,不过我总感觉他怪怪的。」张管家回答道。「哦?说来听听怎么个怪法?」张敬德好奇道。「这姜老头平时的谈吐根本就不似普通人,满口的佛家至理名言。这还不算我发现他平时吃饭也只是吃素菜,午间休息竟然不似常人那样躺在床上睡觉,而是像僧人那般打坐。」张管家回答道。「这么说他是个痴迷的佛教信徒咯?」张敬德道。「还不只这些,老爷,有一次我与他聊起了咱们凉州,他竟然对咱们凉州名刹大云寺的情况如数家珍,连我在凉州住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那大云寺还供奉着佛家圣僧:鸠摩罗什的衣冠冢。而他第一次来凉州居然比我都清楚。这还不算,他不经意间还对鸠摩罗什的平生品评了一番,我当时就有些吃惊,他的哪些评价虽短但高屋建瓴,可不是一般的佛教信徒所能领悟的到的。你说怪不怪?」
「哦?看来他平素没少看鸠摩罗什的译经啊。听说这鸠摩罗什比我朝的玄奘大师要高明很多啊。」张敬德赞叹道。「还有个怪事儿,他不是声称这么多年一直在什么波斯国、还有什么东罗马帝国学习绘画吗?可这几天跟他聊天他好像丝毫都没有提过在国外游学的经历,甚至都没有见过他画过什么画,这不是很奇怪吗?照常理他出去学画那么多年,学有所成不应该在人前显露一下身手吗?」张管家疑惑道。「你的意思是:他根本就没有去过什么东罗马帝国?也不会绘画?他的这段经历是编造的?」张敬德很快就提炼出了张管家的话中精髓。「嗯,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您想老爷你的专长是领兵打仗,如果您平时却决口不提自己的专长而天天去扯什么跟自己专长毫无干系的佛家教义,你觉得这正常吗?」张管家疑惑道。「这……不过就算是他编造过去的游学经历,实则是研究佛法,可这佛家讲究:积德行善、因果业报,好像也不是作恶的法门啊。这么做又是何必呢?」张敬德也有些拿不准了便道。「是啊,这点我也搞不懂。」张管家摇头道。「你呀也不必疑神疑鬼了,他有没有编造经历其实想知道很简单,你可以找人去试探一下他到底会不会绘画。记住让别人找个巧妙的理由试探,别让他觉察出来那样就显得我们太不厚道了。」张敬德道。「老爷英明,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张管家感叹道。「好了,这事以后再说,你先去安排他们父子见面吧,答应人家的事不能食言。」张敬德郑重道。「好,我这就去。」张管家回应完便起身离去安排去了。午后姜老头刚刚吃完午饭欲去马厩就被张管家叫住了。「姜家老哥,马厩就先不用去了,你的两个儿子一会儿就会来看你了。你先回房好好准备一下亲人团聚吧。不过家里的事最好先不要告诉他们,免得他们在军中不能安心服役。」张管家道。「好好,我知道的。张管家,要是无事我就先回去等他们了。」姜老头应道看到他离去的背影,张管家又叫来了田成在他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便转身而去了,田成则按他的吩咐默默地又转去了那间独门小院附近,找了一偏僻处远远地盯着。半个时辰后,果然那姜氏兄弟二人被人领着来到了将军府中,他们手中拎着大包小包的各式礼物、糕点、水果之类,来到那独门小院时,他二人均停下身形,郑重地整理军服及头上的纱罗幞头、腰间束着的革带及脚下的革靴。时隔多日再见这姜氏兄弟二人暗影里的田成感到他们的气质似乎发生了些许变化,好像站立、行走更有型了,少了之前的轻佻随意。或许是着军服的原因,或许是在军中被磨砺了一番真的有所改变。这二人推开那独院大门进去后,田成却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姜老二竟然在关门时探出头来四下打探门外,似是怕有人看到似得,怎么看都觉得鬼鬼祟祟的。田成心中不解:不就是看看自己的父亲吗?至于这么鬼鬼祟祟,小心翼翼的吗?这不禁又让田成对这父子三人的身份起了疑心。他本想贴过去翻墙进去听个究竟,可转念一想:虽然自己轻功了得,可这大白天的不比夜晚穿着夜行衣时隐蔽,很难隐藏行迹,对方又是三人耳目众多,要是万一行迹败露那可就难堪了。所以他终究还是放弃了这一冒险举动。这姜氏兄弟二人一进去就如石沉大海,再无音信,从未时直到酉时,天色亦由正午时的晃眼的烈日变成了日落昏黄余晖,也不见那二人出来的迹象。在外面监视的田成等得有些心急,暗暗心道:「眼看就要晚饭了,他们怎么还不出来?」
正在田成有些急躁之时,忽传来了「吱呀」一声院门开启的声音。田成赶忙注目细瞧:又是那姜老二在开门时探出头来四下打探门外,见四下无人后才跟那姜老三走出门来,并恭敬地关上了院门。让田成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只见:这姜氏兄弟二人关上院门后,竟双手合十俯身垂首行礼的样子,而且还能隐隐听到他们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真是奇怪,对自己的父亲至于这样吗?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对长辈的礼数。看来这姜氏兄弟虽是淫邪之徒,但却十分的孝敬长辈。」田成在心中默默评价着二人。等那二人走后田成便去后厨餐厅吃饭去了,顺便把监视的情况汇报给了张管家。这张管家派田成去监视的意图是想看看这二人临走之时的表情,借以知道:这姜老头是不是如约没有告诉这姜氏兄弟家中发生的实情。他对田成所说的其他细节倒是并没有太在意。在得知那姜氏兄弟临走时并无激愤表情后他这才欣然点头道:「看来这姜老头倒是个守信之人。我对他的疑心是不是太重了?不过既然老爷交待了试探他一下还是必须的。」「哦?张管家那姜老头那边还用不用专门的去盯着?」田成听张管家说还要去试探那姜老头便问道。「你留意就是了,不必专门的耗费精神去盯他了。我会安排他人再去试探一下的。」第二日临近午饭时分,孙二正坐在火辣辣的太阳照射不到的房后阴影里盯着姜老头儿清理、洗刷喂马的槽子,忽然发现院门口飘然而至一娇俏身影。他定睛一看:原来是小少爷的贴身侍女玉儿正手拎这一个小箱子俏生生地走了进来。(书中代言:这孙二跟玉儿年纪相仿,因为身份卑微又好吃懒做所以至今未有女子肯嫁与他。不过在孙二心里其实一直都很是喜欢玉儿的。自从玉儿跟着岚夫人陪嫁到了张府,他第一眼看到她时便对她留意了,常常找机会接近玉儿,可不曾想玉儿虽然活泼开朗但唯独对他不甚愿意接触,随后两年这孙二并未灰心一直都讨好玉儿不断,直到玉儿最终嫁给了张管家做了小妾。从此这孙二便恨上了张管家。)看到自己暗恋多年的玉儿亲自跑来找自己,孙二一阵心花怒放,忙起身呲牙咧嘴地笑道:「哟,这不是玉儿吗?怎么今天有空来看我啊?」「想得美,谁是来看你的啊,我是来看马的。」玉儿不屑道。「什么?看马?这畜生有什么好看的?」孙二被玉儿说得有些尴尬地挠头问道。「是小祥儿非要嚷着来骑马,小姐担心摔到他,不让他来,可他却哭闹个不停,于是小姐便让我画副马图哄他开心。可我哪里会画啊?马都没记得长什么样子了,这不是专门过来看看,好给他画嘛?」玉儿解释道。「什么?你来画马?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还会画画啊?」孙二边痴痴地望着玉儿那清秀娇俏的脸便随口问道。「我哪里会画啊,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孙老二你知不知道谁会画画啊?要是谁画的好,哄小少爷开心了,小姐肯定会有重赏的。而且小姐最欣赏懂琴棋书画的能人了,说不定会因此重用提拔也不一定哦。」玉儿虽是对孙二说的,可眼角却不经意地扫了在一旁干活的姜老头一眼。「哎,玉儿啊,我倒是想给小少爷画画被重用,可我们这马厩哪里会有那种人才?估计我画的还不如你呢。」孙二继续痴痴地望着玉儿秀丽的脸庞叹息道玉儿又偷偷扫了眼姜老头,只见他此时正犹犹豫豫地欲开口说话似得,玉儿便道:「这位大叔,你有什么话要说吗?」「敢问这位姑娘你是……」姜老头边问她边看向一边的孙二,向他求解「她啊,她是专门照顾小少爷的玉儿,是跟着夫人陪嫁过来的。对了,她还是咱们……」孙二刚想说玉儿还是张管家的二房夫人时就被玉儿岔口打断了「问我的身份是何意?难道还以为我是在骗你不成?」玉儿生性活泼、机灵故意佯装怒道。「不不,老朽对这绘画略通一二,不知姑娘可否让老朽试上一试?」姜老头忙解释道。「喂喂,姜老头,画画这种事可是要真本事的,你以为赏钱那么好拿的?要是略通一二的话就不要献丑了,没点儿真能耐是不会被重用的,你刚来就想着往上爬了?」孙二看这姜老头居然在玉儿面前逞能,如果连这个糟老头都会画的的话那不是显得自己更无能了吗?虽然他打心里也不认为老姜头会画的有多好,不过还是急忙劝阻道。不过玉儿却直接无视了孙二的阻拦,把手中拎着的哪个小箱子递给姜老头道:「喏,这是笔墨纸砚,你试试吧。」这姜老头接过那小箱子却只是取出了一卷纸,却并未动那笔墨砚台。玉儿见状诧异道:「这位大叔你不用笔墨怎么画画啊?」姜老头微笑道:「这位姑娘有所不知,我所学的画法打稿阶段是不用毛笔的,上色的时候才会用到。」「那用什么画?不会用手指蘸墨画吧?」玉儿还是不理解道。姜老头笑而不答,拿了纸就直奔那间为马匹煮粗粮饲料的灶间,玉儿跟孙二不知所谓于是也好奇地跟了过去。只见这姜老头在灶坑里扒拉了一根已经烧得碳化了的小木棍,捡起来拿在手中,又在灶间找了个平整的木板,把纸平铺在了上面,然后抬头看向一脸惊讶之色的玉儿道:「这位姑娘你想让我画那匹马?」「你……你用这炭棍画画?」玉儿不可置信道。「正是。」姜老头自信满满地道。「姜老头别胡闹了,从来没有听说过用这破碳棍能画画的。你这种画法闻所未闻。」孙二也在一旁不屑道。姜老头见两人都不信这碳棒也能画画,便直接来到那匹张将军的『红赤驹』面前临摹起来,玉儿跟孙二也连忙好奇地跟了过来。只见这姜老头只是在那画纸上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了那『红赤驹』的大概轮廓,然后开始一步步细化局部特征,但见他手法娴熟老练,运『笔』如飞,莫约两柱香的时间一匹栩栩如生的黑白色『红赤驹』便跃然纸上,真个是惟妙惟肖与那『红赤驹』本身样貌分毫不差。玉儿跟孙二都惊在了当场,他们在王府也见过一些水墨画作,可是还从来没有见过画的如此逼真的。她们二人半天都没有说话,只是在反复欣赏比对着这幅草稿图与『红赤驹』本身的差异。半响后才听那孙二首先开口道:「行啊,你个姜老头,没看出来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我就说你不一般,那帮下人们还不以为然,看看怎么样?我的眼光果然不错吧?」「哪里,哪里,这还只是草稿图,只是不知道姑娘还需不需要上色了?」姜老头问道。「上色,上色,这么好的画要是不完成那就太可惜了。」玉儿连忙赞叹道「只是我带来的油彩都在老朽的小屋里,没有在这里,你是等在这里我去取来,还是同我一起回去上了色再拿走?」姜老头问道。「大叔,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而且又是我求你画画怎么好让你跑腿儿?还是我同你一起回去吧。」「那好,不过姑娘啊,有句话我说在前头,我这油彩是专门托波斯商人买来的,很贵的,要是给你上色的画你可是要出银两的。你想好再决定。」姜老头道「大叔,要多少银两?」玉儿不在意的问道。「最少十两纹银。」姜老头道。还不等玉儿开口旁边的孙二便替她出头道:「嘿,你个老姜头儿你怎么不去抢啊?就往这画上涂点颜料就得十两银子?太贵了,玉儿又不是外人,你再给降降价。」他这一开口那玉儿便也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了过来。「这……好吧,八两纹银不能再低了。」姜老头最终摇头为难道。「好,大叔那我们就赶紧去吧,都快到午饭时间了。」玉儿道。「嘿嘿,我也跟你们去看看,我倒要看看这八两银子的染料涂在这画上会是什么效果。」孙二看玉儿要去便也腆着脸道。玉儿却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道:「你去作甚?又不关你的事,好好看你的马吧。」
孙二一脸委屈道:「刚刚才帮你省了二两银子,这么快就过河拆桥了?」
玉儿不再理他,拎了来时提着的哪个箱子和新画好的画便头前走了。推门进到了姜老头的那间独门小院里,发现这小院倒是幽静远离下人们居住的那片院落,就在府外高墙的西墙根下。院子里种着葡萄,那葡萄的藤蔓通过支架覆盖了大片的院落天空,密实的葡萄叶子挡住了大部分的火热阳光,使得即便是这正午时分院子里都是阴凉的。这院子里有两间房屋,南北走向,本是接待来访的远方客人的。姜老头住了南边的那间。玉儿跟着姜老头来到他的房间只见这屋里空间很大,书桌、床、太师椅等等一应家具应有尽有,布置得很是得体。在书桌上还放着几本书籍,看来这姜老头平时还很爱看书。姜老头径直来到衣柜前打开来,取出了一个包裹,从里面取出了一些画笔、装油彩的瓶瓶罐出来。然后他开始倒各色油彩到小调色盘中调色,玉儿一脸好奇的在一旁看着。只一炷香的时间姜老头就调配了需要的几种颜色,然后开始用画笔在那副画上着色,一笔一笔的甚是认真。这油彩画最重要的就是这配色、着色了。用油彩着色的时间远远要比画那幅碳画草稿时间要长,饶是姜老头手法娴熟也用了整整半个时辰,画好收笔。玉儿望着那画纸上活灵活现的『红赤驹』震惊在了当场,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竟有如此精湛的画技。她用左手捂着张的大大的嘴巴惊讶地看着那幅油彩画,这是她有生以来看到的画的最逼真的一副画了,所带给她的震撼可想而知了一旁的姜老头却摇头叹息道:「哎,可惜没有见过小少爷,不然我可以直接把他画在这马背上,那样他看了肯定开心。」「什么您还可以画凭空想象的景象?」玉儿更加不可置信道。「那是自然,那才叫创作嘛,这临摹只是最基本的。」姜老头不以为意道玉儿眨着一双妩媚美目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道:「大叔,您能给我画副画吗?让我变成穿着高贵华服的那种。我想看看我要是也穿上像小姐那样华贵的衣裙会是什么样子。」「嗯,可以,不过要花费些时间,你看都已经快过了午饭的时间了。这……」姜老头为难道。「吃完午饭嘛,我先去把小少爷哄睡着了,再来找你画画行吗?」玉儿期盼道。「行,不过你的这画估计要调更多种颜色,所以……」姜老头为难道「十两纹银,行了吧?我只是个丫鬟又没多少银子,回头我给你介绍个大生意:给夫人画画,只要她高兴了,肯定会给你不少银子的。怎样?」玉儿很精明地道。「行,那就这样。午饭后我等你过来画。」姜老头道。玉儿拎着她来时的哪个小箱子把新画的画也放在了其中离开了。她没有去餐厅而是直接去了张管家在前院的房间。张管家的这间屋子就是二进院大客厅的右耳房,里面很宽敞。玉儿推门进了屋,张管家正在来回踱步等着她,见她进来马上笑脸道:「我的乖玉儿,你怎么才回来啊?喏,饭菜都快放凉了。事情怎么样了?来快坐下先吃饭吧。」「老爷,这是他画的,你看看怎样?」玉儿顾不得吃饭就先从小箱子里取出了那幅画递给了张管家。张管家展开画纸,当他看到那栩栩如生的『红赤驹』时不出意外的震惊在了当场,半响后才喃喃自语道:「这……这画真是他画的吗?」正在一边吃饭的玉儿似乎早就料定他会有此反应,便不在意道:「那还有假?我当场看着他画的。你觉得他画的怎样?」「绘画造诣很深啊,这画风果然跟我大唐迥异啊,画的更真实。」张管家评价道。「老爷,你觉得值十两纹银吗?他可是要了我十两银子,你可要补给我啊。」玉儿道。「绝对值,二十两都值啊,喏,小财迷,这是十两银子拿去。」张管家反复看着这幅画心中默想:「看来姜老头此人没有虚言,他的确是在异域学习了画技,这画风就是最好的证明。看来我对他的怀疑是多虑了。」
饭后玉儿回到内宅后院时小祥儿已经被岚夫人哄睡了。她见状后便没有再久留而是又悄悄地熘出了内宅奔姜老头独院而去。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厢姜老头赶到后厨餐厅时早就没有了其他来吃饭的下人,只剩下孙二客客气气地在餐桌旁等着他,一看才知原来这孙二早就为他领了一份饭放在了桌子上。这孙二似是变了性,以前对姜老头唿来喝去的,今天突然变得如此客气,让姜老头有些不适应。姜老头谢过孙二后端起饭吃了起来。而这孙二则是在一旁傻呵呵的看着他吃。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果然姜老头刚刚吃完放下碗筷要回房休息时,这孙二便跟了上来边走边嬉皮笑脸道:「姜老头儿……哦,不……姜大叔,没想到你画画那么好啊。能不能也给我画一张啊?」「当然可以。」姜老头心中有些纳闷,只是让自己帮他画张画也不至于这么刻意讨好自己吧?难道是不想出银子?让自己白给他画?「诶呀,那太好了。太谢谢姜大叔了。你今天就不用来马厩干活儿了,安心的帮我画画就好,马厩这点活儿有我呢。」这孙二拍胸脯道。「这……要是让张管家知道不好吧?」这姜老头犹豫道。「没事的,有我扛着呢。再说他的小妾能让你画为何我就不行呢?」孙二道「张管家的小妾?你是说玉儿她……」姜老头惊讶道,他初来乍到对府里的人际关系一窍不通。「嗯,是啊。你也觉得玉儿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给他这个老帮菜当小妾不值吧?」孙二愤愤地说道。「这……不过如此说来这玉儿的身份好生特殊。又是小少爷的贴身护侍,又是陪嫁夫人的丫鬟,又是张管家的小妾。」姜老头念叨着,似乎若有所思「是啊,咱们府中数这玉儿的身份不一般,那张尚安正是看中了她的特殊身份才耍阴谋诡计娶她为妾的。这样一来他管家的地位就稳了。要不然哪里轮的到他来做大少爷的管家?老爷子其实更看中他身边的一位更有资历的……」孙二开始滔滔不绝,他好像对张将军认命张管家很是不满。眼看就到了马厩跟回小院去路的分叉口,姜老头只好打断口若悬河的孙二道:
「你打算让我给你画个自画像吗?」「自画像?不不,我有什么好看的。我想……」孙二犹犹豫豫地道。「那你想让我画什么?不会是也画马吧?」姜老头问道。「我想让……来姜大叔,来着墙角说,这路上不方便。」孙二神神秘秘道,说着便拽着姜老头来到了一偏僻的墙角阴暗处。「不过是画个画而已,不至于这么小心吧?」姜老头被他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姜大叔,我问你我对你怎样?」孙二郑重道。姜老头被他这一问立刻回想起:这几天来他不是对自己唿东唤西,指挥自己干活他躲在阴凉处偷懒,就是语言贬低、讽刺自己。可姜老头是个有涵养之人,自然不会那么直白的说出口,于是他客气道:「你对我不错。」「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想让你帮我画个女人。」孙二道「女人?画谁?没见过的我可画不来。」姜老头道。「嘿嘿,你今天刚刚就见过的。」孙二意味深长道。「今天刚见过的?莫不是玉儿?……」姜老头惊讶道。「嘿嘿,算你聪明,对,就是玉儿。」孙二道。「你……玉儿不是张管家的小妾吗?你让我画她?这……」姜老头有点犹豫道。「唉,不瞒你说,本来我跟玉儿是一对儿的,可后来硬是被张尚安耍诡计把玉儿从我身边夺走了。我只是想让你帮我画一张她的画好有个念想。想她时可以看看……」孙二似是动了真情,说着说着竟有些眼圈发红。「哦,原来是这样。那好吧我帮你画,你也不必难过了。」这姜老头初来乍到对他说的这些自然是不知真假,便随口应合道。孙二一看得逞马上转悲为喜道:「那太谢谢姜大叔了。不过凭空想象的景象你能画吗?」「能,那才叫真正的绘画创作。」姜老头道。这孙二一听脸上乐开了花,伸出他的大长胳膊搂住了姜老头的肩头,把头贴近他的耳朵低语道:「嘿嘿,姜大叔,那你能不能帮我画张玉儿不穿衣服的裸身画?我给你二十两纹银,你看怎样?」「什么……你让我画玉儿的裸体画?」姜老头大惊道。【未完待续】夜蒅星宸金币+8转帖分享,红包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