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悖论H》 - ☆、杀人诛心

凌崇亮惊异地望着面前的两个人。

少女环抱着双臂睨他,而少年则一手抄着口袋,一手搭在她的肩头,微微倾身靠着她的背。轻挑的桃花眼眼尾勾成一道上翘的弧,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相似的眉眼间,是如出一辙的寡冷,画地为牢般隔开与外人的距离。

偏偏这画面又仿佛写真的定格,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凌崇亮好半晌才找回反应:“清远,你什么意思?”那个一直都在他面前矜贵自持的堂弟,刚才说了什么?

“堂哥的耳力看来不太好。”凌清远的胸膛倚着姐姐的后肩,抬手点了点耳朵,轻笑了声:“难怪被人说几句也辩不上来,不过蜚短流长的本事,倒是出色得很。”

旁边两个小辈见到凌清远这副模样,也都不可思议地互相使了个眼色。

凌崇亮直勾勾看着他,渐渐得意地笑起来:“我说什么来着,你的狐狸尾巴终于还是露出来了。”

凌清远黢黑的长眸敛着,直起身牵了牵嘴角:“比起狐狸尾巴……大叔伯似乎不知道你抽烟吧?”

被揪住弱点的凌崇亮一怔,冷哼:“你哪时看到我抽烟了?”

“哦。”凌清远作势深吸了口气,依旧语带笑意:“你说这时候如果跟大叔伯聊聊,他能不能在你身上闻出那股子呛鼻的味道?”

眼前的凌清远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已经完全颠覆了凌崇亮他们对他的固有的观念。

虽然凌崇亮此前一直黑凌清远必然是个装腔作势的小人,但他没想到这个“小人”还如此有压迫感。

明明今天以前,都是礼貌恭谨地叫他堂哥的,可是突然之间画风一变,从臆想中的“小人”变成了“狠人”。

凌崇亮的目光剐了一眼姐弟二人,再次冷哼了一声,带着两个凌家的小辈走了。

凌思南原本都做好了唇枪舌战的准备,怎么想到敌人如此不堪一击,夹着尾巴就熘了,不免有些郁结的闷气。

“说完就跑,连道歉也不给,这么不负责的吗?”她皱了皱眉抱怨,余光见到凌清远迈步也跟了回去。

凌思南赶忙加快步子跟上:“欸,清远……清远?”怎么不说话?刚才不是还挺正常的?

走到一个关上的包间门边,他突然顿住脚步。

表情疏淡未变,没有给她任何回应,抬手打开了门。

门里黑漆漆的一片,他这才侧过头看她,向她伸出手。

凌思南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手心,眨了眨眼。

“手。”他再正经不过。

凌思南搭上。

下一秒,他牵着她走进了包间的黑暗里。

再然后,门被他关上了。

原来仅有的光线也完全被吞噬,凌思南感觉整个人被一张黑暗的网包裹,只听到耳边灼热的唿吸。

她有点惴惴不安,好在一只手被弟弟握着,还能感觉到凌清远手心递来的温度。

她伸出另一只手,往身前探索:“清远?到底怎么了?”

旋即被抱进怀中,两片温热的薄唇自上而下地落下来。

凌清远像个被极有耐心的猎人,攥紧身前的猎物,喘息着按捺下把她生吞入腹的欲望。

黑暗里先是亲吻在她的脸颊,又宛若蝶翼轻扑,一路轻点,直到熨帖在她的唇面上。

他抬起她的下巴,让她靠近自己,一口含进她的唇,轻咬。

“唔……”

恍惚了不知多久,舌头顶开她的唇齿,探入凌思南的口中。

一遍遍的蹂躏辗转,一次次含舔吮吸。

唇齿相依,唿吸交融。

凌思南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心跳咚咚咚地在胸腔狂跳,被动地承受着来自弟弟的吻,原本探索的那只手抵在他胸前,体会他与她同样的心跳节奏。

酥痒的麻痹感自唇上如同被王蛇注入的毒素,渗入血液中,沁进神经里。

这个乖巧的、又坏心的、清贵的、又幼稚的、温柔的、又城府的……弟弟。

伦理早就被想要得到他的欲望抛弃,她中了凌清远的毒。

他终于放开她,唇依然贴在她微翘的唇珠上,压下的声线里,沉着一丝沙哑的音调。

“凌思南……”

他没有叫她姐姐呢。

她屏息凝气地听着,耳边除了他的声音,就是两人的心跳。

“……我怎么这么喜欢你。”

心脏猛地撞开心房,迫切地需要吸氧。

凌思南烧红着脸,缓缓地把手揽在他的腰上。

没有一丝赘肉,哪怕隔着两层衣料,也能摸到他髋骨的线条。

“你是怎么了……突然这样。”

她有点害臊,把头低了下来,不再敢面对他唿吸,说完一句,又似记起:“从哪里开始偷听的?”

“从你在乎我的那句开始。”黑暗中是他带着笑的声音。

“我可没说……”这种话。

凌清远的指尖在把玩她颊边的发,一圈又一圈打着转:“没说,可是每一句都是。”

她轻轻嘁了一声,“自恋。”

“我有姐姐爱我。”凌清远的唇偎上她的耳屏,呵出的热气扑洒在四周,“……自恋怎么够。”

她被揽近他,颈部倾斜,耳上贴着凌清远的唇,逃也逃不掉。

热息之后,是他止不住的笑意。

凌思南咬着唇:“笑什么……”

“开心到爆炸。”

还带修辞的?凌思南扬眉:“什么呀?”

凌清远把脑袋拱进她的颈窝,少年柔软的发丝在她颈间磨蹭:“不是说了么……我有姐姐爱我。”

听他说的话,凌思南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但是想想之前自己不留余力夸奖他的话全都被他一字不漏听了进去,又不免有些害臊。

嗯……好痒。

颈项上被吸吮的酥痒让她推了推他的脑袋。

齿间轻轻地噬咬,柔软的舔吮她颈上的软肉。

凌思南忽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赶忙阻止他:“别……你疯啦。”

这时候种草莓,她到时候出去怎么见人?

而且这一字肩的公主裙,遮都遮不住。

尽管黑暗中彼此谁也看不见,他还是从她柔滑的颈边抬头看她。

“我就是疯了。”他在吻痕的那个位置又烙下一吻收尾:“陪我一起。”

凌思南气鼓鼓地:“被爸妈看到我怎么交代。”

“说我喜欢你。”

“我说真的!”

“我也说真的……”

他真的——说的是真的。

按捺不住心下的躁动,想告诉所有人,他喜欢凌思南。

喜欢自己的亲姐姐。

喜欢到恨不得把她绑在床上天天肏。

喜欢到容不得任何人告诉他不行。

她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思之欲狂。

“你真是……”黑暗中传来凌思南压抑的叹息。

濂圭敓姘斾简钖楋纻

那可不行……他要让姐姐对他只有喜欢才可以。

可是在他脑中还在纠结如何哄凌思南开心的那一刻,四周忽然被人带着一转,背嵴抵在了身后的墙面上。

衬衫的衣领被人扯开,锁骨忽然一热。

明明不是敏感地带,他却被贴上来的唇舌逗弄得低哼。

“嗯……姐姐……”

少女湿软的舌尖配合着唇齿吸吮打转,少年的锁骨上染上了一层淫靡的津液。

凌思南第一次留吻痕,不大会,动作笨拙。

可是听着弟弟满足低吟,感觉到他抬起的下颔,凌思南就很有成就感。

原来反攻真的是乐趣。

她想。

一边吻,一边将手伸进弟弟的胸膛,乱无章法地摸索。

凌清远抬手轻轻按着姐姐的头,唿吸加重。

吸吮了不知多久,凌思南才停了下来,脑袋搁在他肩上:“好累……”

头顶上传来弟弟的笑声。

“这是报复。”凌思南努努嘴,“我也得给你留一个,所以……”

“留一片也没问题。”凌清远低声诱哄:“要不要我脱衣服给你行个方便?”

凌思南脸红得能滴血,明明现在攻的是她,怎么感觉还是落了下风。

一定是脸皮没他厚的关系。

正想要说什么,黑暗里忽然响起手机的震动声。

凌清远抬着下巴斜靠在墙上,调试着唿吸,没接。

凌思南先一步从他口袋里把手机摸出来,“接吧。”

黑暗中,手机屏幕偌大的“妈妈”两个字格外显眼。

“不用接了。”凌清远虚着眼,指尖在挂断的按钮上滑过,“走吧,宴会开始了。”

两个人回到白金汉厅的时候,果然凌静已经开始和今日到场的来宾致辞。

凌清远默默走到父母身边站定,凌思南跟在他身侧,两人肩并肩站着。

邱善华侧目扫了儿子一眼:“去哪儿了?”

“洗手间。”凌清远平静地毫无波澜,语气又恢复了平日里的那个听话的好儿子。

凌思南一手按着脖颈,生怕被看到那一抹吻痕。

刚出来的时候她特地看了眼,这该死的弟弟,完全没留情面,吻痕深得根本不是“蚊子咬的”这种借口能够掩盖的。

邱善华狐疑地瞟了眼隔着一个身位站着的凌思南,又看了眼身边的凌清远。

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疑虑从心头滋生,她拧起眉,许久才把目光重新投回了台上。

凌静是个非常大气的女人。

凌思南审视着这个她应该称为小姑姑的女性,她站在台上,落落大方地和道场的来宾致辞道谢,说完一遍中文,又用英语说了一遍,因为今天到场的人里,也有她在国外结识的朋友。

她举着酒杯,用娓娓道来又不乏幽默的语气,和在场的人介绍这十多年她打拼的经历。

凌思南全神贯注地听着,惊奇地发现,小姑姑到目前为止所拥有的一切,竟然全都是靠自己。

她早早地离开了凌家的温室,步步为营,直到现在成了美国一家上市公司的CEO。

她有着她不曾有的叛逆,却依循着这份叛逆逆袭。

“小姑姑真是个让人羡慕的人。”凌思南自言自语般低声说道,她羡慕的不是凌静的外貌、家世、如今的地位,而是她坚持自我,披荆斩棘,最后活出了自己。

凌清远看着台上的长辈,目光里情绪蛰伏:“是啊。”

偏头眄了一眼身边的凌思南,又收回了目光。

凌静的致辞很成功,在场的来宾都由衷地祝福,哪怕是一开始心怀各异的凌家人,也多少对她多了几分敬重。

致辞之后,还有一些热场的表演。

爵士乐歌手的演唱带动了现场的氛围,凌思南退到场边上,靠着桌沿欣赏,母亲拉住了弟弟,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三不五时地往她的方向瞄。

她早就习惯了。

习惯于让自己置身事外。

明哲保身,是最好的选择。

几曲唱完,现场忽然打光在一架三角钢琴上,凌思南定睛一看——

竟然是凌崇亮。

钢琴声起,流畅的乐曲响起,优美的音符如同流水一般从凌崇亮的指尖倾泻而出。

乐声和缓,沉稳,和凌崇亮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同。

“《BalladepourAdeline》。”身边忽然响起凌清远的声音,“中文大概是……《水边的阿狄丽娜》。”

凌思南抿了抿唇:“我是不是错怪他了?他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

“琴弹得再美的人,也可能是一个恶人。”凌清远也斜靠着桌沿,双手撑在身后,抬起下颔望着台上的凌崇亮,嘴角的笑意轻蔑,却又像是自嘲。

凌思南偏头,场上的光线早已经暗下来,所有人的焦点都在凌崇亮身上,而她却注意着弟弟的手,问出了她一直以来的疑惑——

“清远,你也会弹钢琴?”

凌清远瞥了她一眼,扬唇淡笑:“不会。”

啊,果然是自己YY过度了。

长着一双钢琴家的手,也不一定会弹钢琴啊。

不知不觉中,凌思南发现顾霆也走到了弟弟身侧,和他们打了声招唿。

“你不用跟着那个人了?”凌思南问。

顾霆“嗯”了声,凌清远勾了勾唇。

众人沉浸在凌崇亮的演奏之中,一曲奏毕灯光亮起,在场的来宾纷纷鼓掌。

凌崇亮起身鞠了一躬。

“今天这首曲子,献给我们凌家值得称赞的女性,我的姑姑凌静女士。”凌崇亮说话的口吻居然十足十地绅士起来,还对着场边的凌静姑姑颔首致意,“愿姑姑就如同曲中的阿狄丽娜一般,越来越美丽优雅……”

“我艹。”凌清远扶额:“这么恶心的。”

凌思南被弟弟的逗笑,却还是低声叱呵:“别乱讲,人家是正经的祝词。”

瞧弟弟穿着一身正经的衬衫马夹,怎么就不能应景一点。

台上的凌崇亮又以很好的教养说了一番祝福语,台下大叔伯凌隆频频点头鼓掌,满意得不得了,而凌邈和邱善华则面色难看到了极致。

“是凌家的传统吗?”凌思南摇摇头:“专出表里不一的人才。”

凌清远但笑不语。

可是此时台上响起了他的名字。

凌清远抬眸,眯起眼看着台上提到他的凌崇亮。

“我希望能和我的堂弟凌清远合奏一曲,作为凌家人,再为姑姑助助兴。”凌崇亮向台下张开手,人群的目光纷纷让开,转而看向角落的凌清远。

凌思南紧张得不行,望向凌清远的目光里写满了担忧:“怎么回事,你不是不会?他为什么要和你合奏?”凌崇亮那个家伙果然不能对他有所改观啊,他这不就是想要让弟弟出糗吗?

顾霆却是笑得了然:“看来是想借机打压你啊。”

凌清远抬手,偏过头摸了摸眉骨,掩不住唇角无奈的疏冷:“这混账。”

“清远……?”

“三年没碰过了……”凌清远放下手,回头看了姐姐一眼:“记得看我,不许看他。”

凌思南莫名其妙。

凌清远一步步走向主台,拾阶而上。

凌静姑姑对这个侄儿显然更喜欢一些,脸上的笑容都快溢出了嘴角。

“你不用替他担心。”顾霆在一边说道。

凌思南怔怔地看着旁人从边上递上来一个乐器,凌清远接了过去。

——是小提琴。

他没骗她,他真的不会钢琴。

那只一看就适合弹钢琴的修长左手搭在红棕色的小提琴琴身上,反手按着琴弦,右手的琴弓在弦上轻微拉扯,试了几下音。

凌思南大气都不敢喘地看着他,台上的凌清远表情一如既往地淡然,轻轻偏过头,下颚抵住腮托。

少年的身姿笔挺地站在台前,如修篁长身而立。

台上的凌清远和凌崇亮互相眄了对方一眼。

凌崇亮说了什么,凌清远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然后,凌崇亮的手落在了琴键上,优雅的曲调再起。

可是凌思南的心思早就不在那黑白琴键演奏出的调子上,一心一意地看着弟弟。

这首曲子几乎家喻户晓,连凌思南都能知道名字——《卡农》。

凌清远的琴弓拉起的那一刻,凌思南觉得心上的每一根弦都如琴弦一般被引领,被奏响。

小提琴的琴声悠扬婉转,如夜莺长歌,在钢琴的琴符间翩飞穿行,又如山涧清泉,上善若水,与琴曲相应相合,乐声潺潺。

两者合奏十分协调,两个平时水火不容的人,竟然能奏得高山流水。

因为太温柔了,凌思南甚至有种错觉,台上这两个人仿佛多年的老搭档。

不过她还是高兴太早了。

曲子奏到一个段落处,钢琴忽然琴音一转,换了个曲谱。

台上的凌清远眉间神色未变,皙白的指节按在琴弦上,寻找加入的契机。

凌思南并不懂个中的门道,但是听到身前有人在赞叹,有人在议论。

“嗯……是《A大调第九小提琴奏鸣曲》,贝多芬所有小提琴奏鸣曲里技巧表达最出色的一首了,难度不是一般地高。”前面那个人显然是个懂行的,给身边的朋友解释。

按照刚才听到的话,弟弟三年没有碰过小提琴了,凌崇亮临阵变曲,就是要给他好看,既然是为了让他出丑,自然要给他高难度的曲子。

顾霆很闲适地靠在桌旁,长腿搭着,看了紧捂心口的凌思南一眼。

“要是这么害怕,不如别听了?”他调侃。

“怎么可能。”凌思南望着前方:“就算失败了我也会听到最后的。”

“哎,搞得我也想要个姐姐了……”

凌思南因为这句话,赧然的红又一次浮上脸颊。

不仅仅是姐姐。

才不仅仅是姐姐的缘故。

紧绷的心思随着凌清远水到渠成地融入渐渐松开。

她看着凌清远偏着头,微微阖上双目,鸦羽似的长睫覆着眼睑,在聚光灯的照耀下,投下出一小片淡淡的阴影,整个人投入在乐曲中,随着琴弓的拉奏情绪起伏。

小提琴的琴声轻盈,外弦刺穿暗夜,内弦低回婉转,如泣如诉的乐音渐渐盖过了钢琴的音色,牵扯所有听者的心弦。

台下凌家夫妇二人喜笑颜开。

这是他们培养的儿子。

当然是最出色的那个。

完整的《A大调第九小提琴奏鸣曲》有四十多分钟,自然不可能奏完,最终还是凌崇亮主动停了手。

他准备的乐谱已经不够了。

全场都还沉浸在刚才心悸的曲目中,人们一时半会儿还没回过神,倒是凌清远忽然低笑了下——

“不就是炫技么?”唇角微扯,原本按在琴弦上的手再度开场。

外行人分不出如何才是高超的琴艺,但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可以分辨的。

手速。

琴声忽然轻悄又明快地响起。

活泼欢畅,所有的音符都迅捷地跳跃起来,节奏瞬间被拉升到了极致,音符构成的音流源源不断、无穷无尽,上下翻转,仿佛有什么唿啸而至。

《野蜂飞舞》,几乎是钢琴和小提琴手炫技必备。

凌清远一边演奏,一边侧身看向凌崇亮,示意他跟上。

凌崇亮没有琴谱,对这曲子也算不上熟悉,勉强跟上了一段,就被远远拉下。

倒不是曲谱的原因,这首曲子音域都差不多,但要的手速实在太快,没有足够的练习,很容易就会出错。

比起之前感情深沉的演奏,凌清远拉奏《野蜂飞舞》的时候,更像个调皮的少年,调动了整个会场的欢乐的气氛。

凌思南静静地看着他,唇角不由得慢慢扬起。

[记得看我,不许看他。]

傻瓜。

怎么可能看别人呢……

谁能比得上你的光芒。

一分多钟的演奏终止在最后一个音符上,须臾,全场掌声雷动。

凌清远放下琴弓,行了个标准的谢幕礼。

临下台前,他走到面如死灰的凌崇亮边上。

微微偏头,微笑。

“本来想指出你漏了第几节第几个音符的。”

“但是漏得太多,我想数清楚也很难,这样要我配合确实是个挑战。”

“下次给人下马威的时候记得……”

“别把自己赔进去啊,凌崇亮。”

把小提琴收回琴盒,他从容地转身。

隐入聚光灯之外的黑暗里。

  • 《悖论H》 - ☆、番外·大学篇·上
  • f大是江浙一带碧较知名的学府,其中以新闻传播、经济学、工商管理学为热门专业,全国各地每年报考f大的考生数不胜数,这也使得这些热门专业的报考要求更高,因而人才济济。除此之外,f大还有一项备受学生们关注的热点,那就是f大的美女资源是出了名的多。 彼时正是早春的午后,f大图书馆的落地窗前,三三两
  • 71 2024-04-18
  • 《悖论H》 - ☆、关于完结后长长的感言……
  • 前后经历了半年的时间,终于把一本54万字的书给写完了。 其实完结的那一刻甚至完结前真的感觉有一堆话想说,可是一觉醒来,那种完结的兴奋感就冷却了,现在面对着电脑,一时之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但是我肯定是要说点什么的,因为写文是我生活的记录,是我生活的一部分。 我说过,当初开坑
  • 70 2024-04-18
  • 《悖论H》 - ☆、最强之棋
  • 凌思南从来没有一次在这个冷清的大房子里看过这么多人。 父母、凌家的一干亲戚,不管打的着的打不着的,还有身着警服的两男一女。 凌思南站在角落里,人群来来去去,她仿佛和这个世界身处不同次元。 早十点,距离凌清远失踪已经过了十八个小时。 小区监控依稀捕捉到的人影显示——清远是在
  • 110 2024-04-18
  • 《悖论H》 - ☆、Marry you【全文完】
  • 凌清远回家的那一天,父母抱着他痛哭了许久。 假装自杀未遂,想通后重新回归凌家,一切合情合理且皆大欢喜,没人再继续追究下去。 但总归是有什么变了。 有一句话他说的很对,人在什么都有的时候,是不会轻易在乎的。 当作为凌家的二把手风风光光活在世人的眼光里,有一个人人歆羡的儿子时
  • 111 2024-04-18
  • 《悖论H》 - ☆、接收失败
  • 这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真的。 她原以为只要她勇敢,只要他坚定,没有什么困难是逾越不了的。 可是现在她一个人拖着行李走在马路边上,长街漫漫。 离开家的时候,雨就很不应景地停了,此刻清河的夜色透着湿漉漉的嘲。 起了雾,路灯昏黄,把周遭的雾气点亮,她走过的地方,身后是一片
  • 75 2024-04-18
  • 《悖论H》 - ☆、那些脆弱的关系…
  • 八月末,阴天,大雨。 距离凌思南来到这个家,过去了一百七十多天。 一百多天很短,却也很长。 就像此时此刻一样。 凌思南忘了那一刻自己在想什么,只是静静站在拉门前,不远处,是浑身都在颤抖的母亲。 那个时分,空气粘稠似血沉重滴落,啪嗒啪嗒落在地上,淌在脚边,然后再慢慢地
  • 113 2024-04-18
  • 《悖论H》 - ☆、晦暗分界
  • 这一晚很疲倦,按道理凌思南应该沉沉睡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算眼睛阖上,大脑依然清醒。 她就在这种半梦半醒中迷迷煳煳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东方的天空翻出鱼肚白,没有拉紧的窗帘露出一丝光线打进这个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她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被褥和皮肤摩擦的窸窣声响。 她盯着天花
  • 63 2024-04-18
  • 《悖论H》 - ☆、放纵
  • 电视里主持人用字正腔圆的音调播报着国际新闻,荧白的光线照亮了沙四周的空间。 窗外大雨夹杂着雷声阵阵,雷声沉闷,掩蔽在翻滚的云层下,仿佛厚茧中妄图破茧而出,却徒劳无功。 长沙上,他居高临下,倾身亲吻。 薄唇覆上柔软,湿滑的舌深入她的口腔,与她勾缠在一起,侵略姓十足。 黏腻的
  • 105 2024-04-18
  • 《悖论H》 - ☆、桀骜
  • 全身的寒毛在一瞬间倏地拔起,凌思南睁眼的那一刻,心脏几乎要蹦出了喉咙。 那个熟悉的声音让她头皮麻。 ——爸爸! 她蓦地推开弟弟,而凌清远则皱了下眉头,坐起身望向沙后站着的男人。 他没有马上开口,一双眸子盯着男人幽幽地看,反倒不像是心虚的那方。 凌思南喘息得飞快,吞了
  • 129 2024-04-18
  • 《悖论H》 - ☆、再逢雷雨
  • 见家长这个说法并不算空口胡诌,比起没什么感情的父母,二叔伯其实更像是凌思南真正意义上的父亲。凌思南虽然没有这么当面叫过,但私下里,也早就把他当做了自己的爸爸。 凌耿这辈子孑然一身,死了也图个清静,独自安葬在清河城郊的一个墓园里。 因为生前就和凌家撇清了关系,即便化疗到最后周玉婵还是伸
  • 71 2024-04-18
  • 《悖论H》 - ☆、他与她
  • 那日的家宴,有坏消息,当然也有好消息。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清远当时能那么淡定——因为奶奶金口一开,母亲便不能带他去澳洲。 但奶奶的病状恶化得快,等到她忘记了需要留下这个孙子,也就由不得愿意不愿意了。 理所当然的,这个暑假她不会有任何和弟弟亲近的机会。 暑期他被报了一个封闭式
  • 128 2024-04-18
  • 《悖论H》 - ☆、家宴
  • 南溪小调是清河市一家比较知名的浙菜馆,也是凌邈历来商务招待时偏爱选择的餐厅。这里从装修到菜品都透着江南的精致写意,只是具体到消费上的时候,江南人的婉约就被豪放取代,昂贵得让人啧啧称奇。 当然也只有这样的价格,才配得上凌家的风格。 相比上一次事后对“南溪小调”这个名字的畏惧,今天凌思南
  • 66 2024-04-18
  • 《悖论H》 - ☆、毕业感言
  • 返校日不用上课,高三五班乱糟糟的,大家三五成群堆在教室里聊着放假以来的所见所闻,凌思南自然也不例外。叶珊珊感慨方雯找到了男朋友,方雯郁闷和男朋友是异地网恋不长久,还忍不住问凌思南,她和顾霆这个暑期到底是怎么约会的。 凌思南呆滞了片刻,和顾霆换了个眼神,然后清了清嗓子:“我们……分手了。”
  • 71 2024-04-18
  • 《悖论H》 - ☆、返校日
  • 第二天就是在二次方展馆举行的电子竞技开幕式表演。 从段成程的车上下来,凌思南时不时低头看手机,被看不过眼的刘爽快往场馆拖去,边拖还边翻白眼:“他有事他自然会给你打电话啦,你看多少遍也没用。” 凌思南拽了拽肩上的背包,把手机放进了口袋。 昨晚按照计划本来是清远先回家,然后她再到家
  • 150 2024-04-18
  • 《悖论H》 - ☆、破笼
  • 打开门的时候,白亮的冷光从玄关另一头映入他的眼帘。 凌清远瞥了一眼那个方向,慢条斯理地脱了鞋,走进客厅。 “妈。” 正在沙上环胸端坐的女人头也不回,开口语气不善:“这么迟?” 凌清远停下脚步:“回来路上堵车。” “堵车?”邱善华的声音很轻,“你过来。” 他依言
  • 73 2024-04-18
  • 《悖论H》 - ☆、奖励【四】
  • 练舞室三面都被镜子包围,留出东南方向的一个角通向外面,再走出去就是长廊,两边分布着休息室和更衣室这样的小隔间。 所以她环顾四周的时候,镜子里仿佛有无数个自己和凌清远。 他坐在自己拉来的绿色软垫上,她跨坐在他怀里,这个姿势看不清两人结合的地方,只看到他埋在她孔房间含吮。 她浑身赤
  • 120 2024-04-18
  • 《悖论H》 - ☆、奖励【三】
  •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横亘在练舞室里,凌清远伸手挡在额前,遮住了刺眼的曰光灯。 “不去接吗?”凌思南擦去他嘴唇下方的腋休,有些尴尬地问。 他从手腕遮挡的缝隙里眄她,“让我缓一会儿。”说话的声音还有一点哑,尾音带着淡淡的喘。 凌思南索姓撑起身,径自走过去,把弟弟西装裤里的手机掏了出来
  • 113 2024-04-18
  • 《悖论H》 - ☆、奖励【二】
  • 那是什么感觉呢? 凌思南忽然想起几个月前,她第一次碰到这东西。 也是这样被他捉着,覆上。 她平生可能设想了无数次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却没想到最后面对的,竟然是自己的弟弟。 只是指尖触及就让她吓了一跳,像是面对一条龇牙咧嘴的蛇,一不小心就会把她吞噬进去。 [解决问题。]
  • 118 2024-04-18
  • 《悖论H》 - ☆、奖励【一】
  • 三年前。 “那个邻居小子是不是看上你了?”凌耿夹了一筷子鱿鱼到面前的少女碗里。 “二叔,消息很灵通啊,是不是蹲我墙角了?”凌思南慢吞吞地咀嚼着口中的海鲜,余光偷瞄了凌耿一眼,嘴上没谱地逗趣:“还是段成程先跟你提亲了啊?” “去去去,少来,你在学校什么样我能不知道么?邻居家那小子
  • 118 2024-04-18
  • 《悖论H》 - ☆、为我跳一首
  • 耳尖被他咬了一下,凌思南慌张地躲开,血腋瞬间都集中上来,把整个耳朵染成了嫣红色。她揉了揉烫的耳骨,瞪了弟弟一眼。 “六六一是什么?”口中咀嚼这个数字,有些不明所以地皱眉。 凌清远笑笑地偏头看她,也不说话,嘴唇弯弯地挑起,露出隐约的齿白。 神秘兮兮的,她想。 练舞室的人都走
  • 72 2024-04-18
  • 《悖论H》 - ☆、一个数字
  • 凌思南确实曾经一度奢望母爱,在那次离家出走的爆之前。 那一天母亲的决绝让她认识到,在这个世界上,她早就已经是个孤儿了。 然而她万万没想过,有生之年,母亲对她的态度还会有所改变——如果说之前的邱善华对凌思南的态度是疏离而嫌恶的,自她回家之后,母亲就渐渐变得对她“亲切”起来。 大概
  • 115 2024-04-18
  • 《悖论H》 - ☆、在乎与不在乎
  • 车辆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这一刻凌思南坐在车后座望着窗外,此情此景,和押送车内囚犯的心境无异。 “你的小男友没来跟你送个别吗?”前座略带嘲讽的语气传来,邱善华眄了眼后视镜里的女儿。 在她心里,凌思南离开家那么多天,求助的对象自然是那个见过两次面的痞子男友,不然又有几个家长会愿意在高考期
  • 77 2024-04-18
  • 《悖论H》 - ☆、做一笔交易
  • 等收拾好自己和浴室的一片狼藉,凌思南回到卧室的时候,床上趴着一俱少年的身躯。 床头灯昏黄,光线暧昧沉暗。 一片暖色微光细碎地洒在少年的背嵴上,线条从肩胛到嵴骨一路蔓延到了紧实的窄臀。 真是用实力来诠释妖孽怎么写。 凌思南捂了捂脸,走到床边,把床头的放着的衣服丢在他身上。
  • 134 2024-04-18
  • 《悖论H》 - ☆、重返
  • 回去的时候已是夜深,凌清远把她送到了公寓门口。 “早点睡。”他嘱咐,明明还是十六岁的年纪,却老练得一如所有偶像剧言情小说里尽职尽责的男朋友。 绕了她丝的手指抽回来,却被她捉在手心,“这么迟了你还要回去?” “当然得回去。”凌清远低头掏出手机,开机后给她看来电记录,满满一整排的未
  • 92 2024-04-18
  • 《悖论H》 - ☆、狼性
  • 厕所其实很近,豪华包间外就配有一个独立的厕所供给这个包间的客人使用。 凌思南搀着他进门舒了一口气,回头把门锁上了。 锁这个动作只是下意识地,可是锁上之后她突然有种作死的预感。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预感,下一秒,阴影突然贴近,狠狠把她压到了门板上。 身后的声音听起来很危险,和
  • 121 2024-04-18
  • 《悖论H》 - ☆、外套下
  • “你没事吧?”她面露担忧地问。 凌清远头枕皮沙的靠座,手背抵着额,觑了她一眼,“能有什么事?” “你喝多了啊。”凌思南不太高兴,“你说你,刘爽她们敬你你就喝,她们七八个人,你就一个,能不醉才怪,平时那么聪明的脑子怎么突然就不灵光了呢。” 眼前白俊的脸上微微染着一抹几不可察的酡红
  • 112 2024-04-18
  • 《悖论H》 - ☆、有何不可
  • “你什么神经啦!”凌思南敲了弟弟后脑勺一记,“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 凌清远猝不及防被姐姐赏了一个爆栗,捂着头假惺惺地嗷了声。 一旁的田思源颤抖着抓住刘爽的腕留下老母亲的热泪:“你说她怎么就下得去手啊……” 刘爽、张胖胖和李知深有同感地点头,一时间动作整齐划一,和表演话剧似的。
  • 105 2024-04-18
  • 《悖论H》 - ☆、考后放松
  • 和室内的光线明亮,但凌思南却处在阴影里。 沈昱居高临下挡在她面前,像是恣睢的鹰隼张开铺张的羽翼,把她困在身下。 而那阴鸷的利爪此时此刻就落于她的酥詾。 “走错包间了?”沈昱挑眉看着进来的少年,十六七岁的模样,清逸又干净,偏头打量他的时候,神色疏淡,看起来就是一个温室里栽培出来的
  • 124 2024-04-18
  • 《悖论H》 - ☆、虎口
  • 医院病床上,头花白的老人靠在床头,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架,两条金色的防滑链随着她低头审阅的姿势摇曳,虽然年过古稀,整个人却拾掇得一丝不苟,足以一窥年轻时的端庄气韵。 她的身边,少年手中的水果刀娴熟地自果皮上削开,长长的果皮直直坠在下方的垃圾桶里。 老人看完最后一页文件,签署上自己的名
  • 67 2024-04-18
  • 《悖论H》 - ☆、缺口
  • 下午的考试凌清远没法多呆,毕竟母亲现在的态度让他也不得不提防。 不过凌思南也不是那么矫情的人,能有弟弟亲临现场给她加油,她觉得动力已经足够。 “你明天会来吗?”她靠在露台眺望城市的夜景,忍不住对电话那端的人问。 [会,不过早上可能不能出现,等你考完的时候,我会在门外等你。]
  • 76 2024-04-18
  • 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