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天骄提起紫气东来楼,倒让萧国梁想起了他住的紫气东来阁,想起昨晚上那惊心动魄的一幕,那神秘的白衣少女,那恐怖惊人的剑气神功,几乎摧毁了紫气东来阁,现在想起了仍不寒而栗,心有余悸。
他和韩老猜想那白衣少女可能会是铁玉瑚,但在见了铁玉瑚之后才知道不是,韩老看得清楚,铁玉瑚要比昨晚那白衣少女高出不少,倘若是她,再怎么装扮这身材总是装扮不来的。既不是铁玉瑚,那白衣少女到底是谁?难道通天宫还有比铁玉瑚更厉害的年轻少女?
萧国梁不由得撇了撇跟在武天骄一旁策马缓行的铁玉瑚,心中一动,微微一勒缰绳,控制着马到了铁玉瑚身旁,与她并马齐行,呵呵笑道:「铁女侠,对你的大名本公子可是如雷贯耳,久仰之极,今日见到铁女侠可谓是三生有幸,荣幸之至!」
好听的话谁不爱听,听到萧国梁如此的恭维话,铁玉瑚自是十分高兴,十分的顺耳,格格娇笑道:「萧二公子客气了,小女子徒有虚名,愧不敢当!」
双方寒喧了几句客套话,萧国梁的话切入了正题:「铁女侠,听说通天宫有一门无上剑气神功,凝气成剑,无坚不摧,伤人于千步,听说此门神功非掌宫人不传,可有此事?」
「你说的可是我通天宫的镇宫绝学『九天神剑』?」铁玉瑚凛然道。
「是的!是的!就是『九天神剑』,听说此门神功无比的厉害!」
萧国梁点头道,一脸的羡慕,眼中满是憧憬之色。
「那是当然,不厉害又怎么能够称得上是镇宫绝学!」
铁玉瑚深以为然地道:「九天神剑向来非掌宫人不传,这是通天宫千百年来传下的规矩,不知萧二公子突然问起此事,是否想见识一下我通天宫的无上剑气?」
「岂敢!岂敢!」
萧国梁连连摆手,笑容可掬,道:「本公子这两下子岂敢领教通天宫的无上神功,铁女侠如此说,莫非你修炼了九天神剑?」
「我又不是掌宫人,哪有资格修炼九天神剑!」
铁玉瑚蹙眉道:「萧二公子,你问这话是何意?」
「原来铁女侠不会那九天神剑,这就奇怪了,本公子和韩老见过一位白衣少女,她会使贵宫的九天神剑!」萧国梁道。
「有这等事!」
铁玉瑚微微一愣,诧异地问道:「你见过的那位白衣少女叫什么名字?长得甚么模样?多大年纪?在哪见到她的?」
她一下子问出那么多问题,倒把萧国梁给问住了,事实上,昨晚上他也只是见到了那白衣少女淡淡的影子,都是事后听韩老说的,此时只是想从铁玉瑚口里套出那白衣少女的来历,铁玉瑚如此相问,他倒不好回答。
不过,后面的韩老恰逢赶上来解围,说道:「那白衣少女的名字我们不知道,年龄应该很少,大概十六七岁,样貌很美,由于是夜间,老夫也没怎么瞧清楚,昨晚上她闯入董家堡,老夫发现了她,与她交手了一招,她使得正是贵宫的九天神剑,好不厉害!铁女侠,那白衣少女既会九天神剑,想来一定是贵宫下任宫主,是也不是?」
铁玉瑚早注意到韩老了,她看得出这位韩老修为甚高,是一位天武者,见他问话,问道:「您是……」
「老夫姓韩,名宝山。」韩老道。
「啊!韩宝山!」
铁玉瑚脸色一变,惊唿道:「您是冷面青煞韩宝山!」
韩老嗯了一声,没有说话,等于是默认了。铁玉瑚不禁愕然,她听父母说过,冷面青煞韩宝山是武林中的凶邪人物,一身青煞掌功法登峰造极,无比的了得,性情古怪,桀骜不驯,没想到他投靠了朝廷,做了萧家的鹰犬。
「铁女侠,你不知道那白衣少女是谁吗?」
萧国梁见势有点不对,忙归入正题,将韩老撇到了一边。
铁玉瑚摇了摇头,下意识也撩了旁边的武天骄一眼,若有所思地道:「你们说的那白衣少女……我没有见过,不过我倒听我祖师婆提起过她!」
唔!听她如此一说,萧国梁和韩老不由得对望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色。武天骄一直注意听他们的对话,听了铁玉瑚的话大感意外,心说:「看来她已经猜到那白衣少女是我假扮的,有意替我隐瞒!」
武天骄猜的一点不错,铁玉瑚听了萧国梁和韩老的话便猜到那白衣少女十有八九便是武天骄,她这般猜想是有依据的,一是她已经见识过武天骄男扮女装的模样,印象深刻,刻骨铭心。
二是,九天神剑虽是通天宫的镇宫绝学,非掌宫之人不传,她却听祖师婆通天圣母说起过,世上除了通天宫之外,尚有一家怀有通天宫的九天神剑,那便是武皇武无敌,武天骄是武家公子,会九天神剑,毫不奇怪。
凭此两点,那白衣少女又在董家堡出现,武天骄又住在董家堡,不是他,又会是谁?
如今,铁玉瑚整个身心都归属于武天骄了,自是要替他有意隐瞒,误导他人了,又道:「你们说的白衣少女极有可能是我的师叔月……什么来着……月奴娇,对了!她叫月奴娇,是我大师祖通天上人的弟子,你们别看她年轻,事实上她已经五十多岁了!她平时最爱胡闹,生性好动,到处乱闯,喜欢捉弄人。」
唔——听她如此一说,萧国梁、韩老以及后面仔细听他们交谈的胡不开都有种恍然大悟之感,萧国梁叹息道:「原来是通天上人的弟子,难怪如此了得,看来通天上人是有意把下一任的宫主之位传与他的女弟子月奴娇了!」
武天骄有点哭笑不得,懊恼地瞪了铁玉瑚一眼,心说:「这是哪儿跟哪了,把我说成五十多岁,我有那么老吗?」
铁玉瑚见他瞪眼,不由向他一吐舌头,暗暗地扮了个俏皮的鬼脸。
由于道路积雪甚厚,加上起冻,路滑,十分的难走,众人只有策马缓行,边走边谈,一路谈笑风生,倒也不感到寂寞。
傍晚时分,武天骄、萧国梁一行到了南天城,南天城是神鹰帝国都城南面的最后门户,到了南天城,距离京城便不远了,不到五百里。
神鹰帝国都城天京周边共有四大天城,除了南天城,另外三大天城便是东天城、西天城、以及北天城,四大天城坐落于京城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距离不一,最近的是东天城,三百多里,其次是北天城,四百里,最远的便是西天城,八百多里。
四大天城的位置极其重要,驻有重兵,扼守着进京的四条咽喉要道,四大天城的安全直接关系着帝国都城的安危,古来便有「得天城者得天下」的说法。
神鹰帝国建国至今已有三百四十余载,历代帝王居安思危,对京城的安危无比重视,尤其是东南西北四座天城,几乎每代帝王都要拔出巨资修建加固,使之成为攻不破堡垒天城。
三年多前,武天骄进京时,曾路过北天城,那时见到北天城的城墙时,曾为北天城城墙的雄伟气势所震憾,此时到达南天城南门外,再看到南天城的城墙之时,已不那么震憾了,倒是铁玉瑚非常的震憾。
虽说怀安城离南天城并不远,只有两三日的路程,但铁玉瑚却是第一次到达南天城,南天城城墙高达三十丈,高插入云,此等的高度即是轻功再高者也是难以逾越,城墙全是以坚固的花岗岩石堆彻而成,平整光滑,连绵数十里,宛如一条钢铁巨龙盘踞在大地上,城前更有宽长的护城河环绕,此等的坚城,即是百万雄兵也是难以攻克。
天色尚早,武天骄、萧国梁一行本打算进城过夜,然而,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快接近城门时,看到的是,护城河上的吊桥早已经吊起,城门紧闭,进不去了。
「怎么回事?天没黑就关城门了?」萧国梁叫道。
「属下去叫开城门!」
韩老说道,一催胯下的青聪马,到了护城河畔,对着城头上高喊道:「城上的军士听着,我家公子要进城,赶快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他内力雄浑,声音宏亮,别说只有三十丈高的城楼,即是十里开外也听到了,只见城头飘扬着一面银色鹰旗,鹰旗下人影晃动,一位军士从城墙跺口处探出了头,向下张望,喊道:「城门已关,要进城的,明日早上再来!」
「什么?」
韩老大怒,喝道:「天未黑,明明没到关城门的时候,你们怎么关上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天气寒冷,天寒地冻的,过往的行人又少,我家将军体恤我们守城门的军士劳苦功高,不忍我们受冻,特地提早了半个时辰关闭城门!」
那军士慢条斯理地道。
韩老哼了一声,喝道:「我不管你们提早不提早的,我要你们赶快打开城门,放我家公子进城!」
「嗤——」
那军士听了不禁笑出了声,回应道:「你家公子是哪位啊?报上名来。」
「我家公子乃是萧丞相的二公子,萧二公子,听清楚了没有?还不赶快打开城门!」韩老大喝道。
那军士听了忙缩回了头,城头上顿时一片沉寂,没了声音,端坐马上的萧二公子萧国梁见了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的笑意,洋洋得意,心想:「凭家父之名,知道我萧二公子来了,谁敢不给三分薄面,别说现在是傍晚,就是半夜来了,也得乖乖的给本公子打开城门。」
谁都以为城头上的军士在听到萧丞相、萧二公子的大名后吓住了,定然会惊慌失措、迫不及待地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迎接萧二公子入城,哪曾想,过了一会儿,那军士又探出了头,说道:「原来是萧家的二公子啊!失敬!失敬!只是城门已关,断无打开之理,我家将军有令,城门一关,除非陛下亲临或者武王爷亲至,其他人等一律不准打开城门,军令如山,违者军法从事。」
听到军士的回答,萧二公子身形一晃,险些没从马上摔下,气得脸色铁青,嘴唇哆嗦,身子微微的颤抖,咬牙切齿,恨不得立马一掌噼了那城头上的军士,真是不给面子,今日萧家的脸面算是丢尽了。
哈——铁玉瑚忍不住失笑出声,但旋即意识到了不妥,忙掩住了嘴,在马上背过身去,双肩耸动着,偷偷的窃笑不已,武天骄、胡不开等人也不禁莞尔,武天骄大感痛快,却也心中凛然,寻思着:「这南天城的守将是哪位啊?胆敢如此的不给萧家人面子,真带种!牛啊!」
听到铁玉瑚的笑声,萧国梁哪受得了,直觉得是生平从未有过的耻辱,再也禁不住心中的狂怒,策马飞奔到了护城河畔,手中摺扇指着那军士喊道:「叫你家将军来见我!」
那军士嗤之以鼻,冷然一晒:「你算哪根葱,凭你也想见我家将军,我家将军是你想见便能见的吗?」
萧国梁几欲发狂,大喝道:「本公子萧国梁,快叫罗少峰出来见我!」
「放肆!竟敢直唿我家将军的大名,我家将军的大名岂是你能叫的吗,别以为你是什么萧家二公子就以为了不起,识相的快快离去,再不离去,我们可要放箭了!」
那军士喝道,手一挥,霎时间,城头跺口上出现了数十名弓箭手,箭上弦,弓拉开,对准了城下的萧国梁和韩老,似乎真的要放箭了。
见此情景,韩老骇然变色,知道再不离开城上的军士真要放箭了,忙到了萧国梁身边,低声道:「二公子,我们暂忍一忍,等回到了京城,禀明丞相后,丞相自会治那罗少峰的罪!」
事已至此,萧国梁也知道进不了城了,恨恨地向城头上瞪了一眼,拔马回头,胡不开迎了上去,呵呵笑道:「萧二公子,进不了南天城也没什么打紧的,我们就在城外村落找户人家,住上一宿也就是了,明早再进城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