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姑玉容一沉,拂尘一挥,冷声道:“执迷不悟,度红尘唯有再开杀戒!”
她丽色摄人,雪肤明眸,檀鼻樱口,嘴若含笑,楚婉冰见过的修佛女尼也不多,也就白莲一人,眼前这个尼姑虽然剃发,但比起蓄发三千的白莲少了几分脱尘,多了几分妩媚。
楚婉冰娇笑道:“臭尼姑法号原来叫做什么度红尘呀,观你一副桃花春靥,想来也是个不守清规的骚尼姑,名字取得一点都没错,正一个坠入红尘的女子!”
度红尘怒上眉梢:“妖女找死!”
女佛者挥撒拂尘,一道雄厚劲力横扫而至。
楚婉冰心知自身功体受制,而对手又是内功深厚,故而不已硬拼,手抖剑花,借着凤嫣剑柔中带刚的特质,施展灵柔剑诀,先纳气再接劲,随即莲步挪移,柔剑泄涛化力,谨守门户不失。
长姐先挡一招,魏雪芯当下挥剑而上,锐锋划界噼生路,剑意如怒涛,海浪席卷来,正是沧海剑界。
于此同时,霞光初现,沛然雄力硬生生撕破力弱的怒涛剑意,昊天圣母玉手翻飞,隔空拍出数道彩霞掌力,魏雪芯环剑护身,但却被震得气脉翻涌,几欲吐血。
度红尘冷笑道:“此阵名为昊天梵语阵,便是你们那两个娘亲入阵也得吃不了兜着走,就凭你们这点微末修为,能翻得起什么大浪来!”
昊天圣母笑道:“师太无需跟这两个小蹄子絮言,先将她们擒下再说!”
说话间,昊天圣母玉指一弹,檀口吐出一声脆响,十多道身影纵横交错而至,个个皆是貌美如花的女郎,正是昊天教麾下的桃花煞令。
昊天圣母冷冷道:“擒下她们!”
桃花煞令娇叱一声,香躯闪动,朝着冰雪双姝扑来。
楚婉冰怒骂对方无耻:“削弱我们姐妹功体,还让手下来缠战,你这毒妇当真下作之极!”
昊天圣母笑盈盈地道:“能以最小代价取得最大利益,何乐而不为!”
对方杀机已然临近,楚婉冰当下收敛心神,玉指拈印,催动内元,妖气凝于手心,猛地推出一掌元古大力。
功体虽是受制,但元古大力仍旧磅礴,刚一出掌立即掀起一阵烈风,桃花煞令首当其冲,前面三女当即脏腑尽碎,毙命身亡。
昊天圣母眼见楚婉冰还有如此实力,暗自讶异,当下朝度红尘使了眼神,度红尘心领神会,拂尘一摆,手掌抬于胸口,默念经文,墙壁上的梵文邪字再现诡异光芒,楚婉冰气息再弱三分,真元莫名虚耗。
魏雪芯也是俏脸煞白,冷汗直留,丹田之内几近空虚。
度红尘见机而动,一个箭步抢上前来,举手便要生擒魏雪芯。
魏雪芯剑意再动,柳腰一弯,随着度红尘的爪劲而动,仿佛就像不着力的绵絮飞叶,随风飘舞。
度红尘笑道:“轻功不俗,可惜仍差半筹!”
说话间猛地将功力灌入拂尘之内,拂尘银丝猛地飘起,被逼得笔直尖锐,如跗骨之蛆般削向魏雪芯。
魏雪芯横剑阻隔,她此刻功体虚耗,只能借助岁月神锋占取兵刃之利,熟料拂尘银丝化刚为柔,紧缠岁月剑,令得魏雪芯无法发挥剑锋锐利。
度红尘趁势催生内元,庞大佛力借物传劲,猛然冲击魏雪芯气脉。
魏雪芯喉头一甜,强忍吐血冲动。
度红尘喝道:“丫头,说出天罡点朱的解法,不然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妄想!”
魏雪芯娇叱一声,再运剑心审敌虚实,只见她凛然撤剑,手捏剑指刺向度红尘眉心。
度红尘抬手封剑指,熟料魏雪芯招数一转,剑指该刺中丹气海。
她此刻虽然功力不足,但却将剩余的真气汇聚在一点,以点破面,度红尘若真给戳中一指也得到重创,凝聚真气化为锐劲,这便是天剑谷剑气的独到之处,能以最小的真气给对手致命打击。
“小丫头功体被封了七成还有如此能耐,天剑谷的武学果然不简单!”
度红尘不敢轻视,捻出兰花法指,以指对指,欲以内力优势压下魏雪芯。
熟料雪芯玉指一偏,避开兰花法指,素手闪电下探,握住岁月剑,趁着对方分心之际,将宝剑抽离拂尘缠绕。
剑锋脱困,魏雪芯一展绝艳剑术,只看秋水惊鸿,青莲剑歌绝俗吟唱,雷罡电剑霹雳挥出,正是——九霄雷霆震神州。
度红尘捏印聚气,策动佛法元功,施展独门密录——琉璃炽盛九弘法,内力灌入拂尘之中,舞动起来宛若万壑奔流,沉重而又带着三分变化,将力弱的雷电剑气扫灭震碎。
一拂破剑,度红尘步步紧逼,一脚踢向魏雪芯丹田,阴险毒辣之极。
危机关头,地面一阵闹动,度红尘下盘微乱,脚法失准,魏雪芯得以避开要害。
度红尘抬眼望去,只见楚婉冰双足驻地,妖气传入地面,原来这妮子以拔山掌的起手式震动地面替妹妹解围。
度红尘喝道:“多管闲事,贫尼便先收了你这妖女!”
楚婉冰扶着妹子,毫不示弱地回骂道:“臭尼姑,口口声声讨要天罡点朱的解法,是要替你那个姘头救命吗?”
度红尘脸色一沉,眉宇间闪过一丝煞气,怒道:“好个毒舌妖女,贫尼便叫你死无葬生之地。”
楚婉冰冷眉一样,催动凤凰灵火,本命妖相赫然浮现,猝见妖姬足向西南,剑指横东,一股磅礴之气立地成印,冲霄而上。
甫见凤凰灵火,度红尘不敢怠慢,拂尘扬飞,纳方圆灵气,灌佛法金身。
楚婉冰只求脱身,挥剑力斩一击,凤火凝锐利锋,欲破生途血路,却见度红尘拂尘飘洒,以柔制刚,荡开七成火劲剑气,随即崩然一掌拍向楚婉冰心坎要穴。
与此同时,昊天圣母也趁势偷袭,五彩霞光直指魏雪芯。
烈风飘动,光华映照如花玉容,四张巧夺天工的俏脸各有不同表情。
危难关头,龙吟大作,布满邪纹梵字的墙壁被一股雄力从外界击碎,昊天梵语阵立即崩解。
雷厉身形横空出世,双手左右虚引,使得昊天圣母和度红尘的劲力相互冲击,正是御天借势之功法。
“小贼!”
“大哥!”
冰雪双姝喜出望外,脱口唿唤爱郎名字。
龙辉笑道:“你们两个妮子倒真是鲁莽啊,要不是我在后边跟着,这回乱子可就大了!”
两女脸蛋不禁一红,垂头不语。
龙辉冷视昊天圣母和度红尘等人,哼道:“你们胆子倒也够大,居然敢明目张胆踩上门来,真当我是死的吗!”
昊天圣母冷笑一声,袖袍一抖,一杆弑神火枪赫然在手,黑洞洞的枪口指着龙辉,与此同时,空地风三大尊者祭出火枪,度红尘拂尘一摆,亦是举枪锁敌。
昊天圣母冷笑道:“论武功我们没一个比得上你的,但是若拿着这弑神火枪,不知龙大少爷能不能抵挡呢?”
普通士兵使用火枪无法锁定高手行踪,空有弑神威力却无从发挥,但是这火枪落在高手掌中,那便是惊世骇俗的利器。
龙辉哎呀一声,露出担忧神色:“完了完了,这回咱们劫数难逃了!”
他故作姿态反倒使得昊天圣母等人多了几分担忧,忽然龙辉身法挪移,闪电般窜到昊天圣母跟前,抬手便打。
只听啪的一声,昊天圣母嫩脸上多了五道红痕,火辣辣的生疼。
昊天圣母气得柳眉倒竖,抬起火枪便要反击,熟料龙辉步伐挪移,凭空消失。
度红尘脸色一沉,回身反手一个肘击打向身后,龙辉举掌封招,握住度红尘的手肘,只觉得阵阵滑腻隔着袖子传来,口中调笑道:“师太,你的肌肤挺光滑的,平日怎么保养的?”
度红尘脸颊生晕,羞怒顿起,五指一弯,她指若春葱,宛如一把玉钩般扣向龙辉心口。
龙辉手臂轻抬,格开利爪,轻佻地在她脸蛋上摸了一把,哈哈笑道:“凝脂玉肌,师太真是国色天香,这么去做尼姑可惜了!”
度红尘气得酥胸起伏不定,喝道:“淫徒,找死!”
一击大梵圣印拍向龙辉。
龙辉使了个灵蛇身法游到她身后,五指一扬,啪的一声狠狠打在度红尘的臀肉上。
“师太平日不仅仅只是吃斋吧,否则怎会生出如此丰腴弹手的翘臀!”
龙辉笑得越发得意。
度红尘险些被气昏过去,她强忍吐血的冲动,忍无可忍,佛元透体而出,光华灌入火枪之中,扣动扳机,竟一口气把所有火弹逼出,灌入佛气的火弹更添凶威,交织成一片火网将龙辉锁在其中。
弑神火枪原本就不可小视,更何况灌入高手内元,龙辉顿感前所未有的压力,祭起天龙元功,催动五行阴阳,布下重重防御将自己和冰儿雪芯裹起来保护。
只听数十声闷响,火弹打尽,龙辉勉力守住门户,但却被劲力震得退却十余步,真气也虚耗不少。
昊天圣母见状立即举枪,欲藉此良机绞杀强敌。
三大尊者也同时瞄准龙辉等人,要永绝后患。
危难关头,龙辉冷静如常,不露半分慌乱。
七色神光布满塔层,昊天圣母还未及扣动扳机,手中已然一空,与她同样,三大尊者和度红尘的弑神火枪也被一股莫名玄力收走。
只见塔楼内多了一条倩丽身姿,鹭眀鸾悬浮半空,玉掌虚抬,而五把火枪被七色神光包裹住。
弑神火枪的威力虽然堪比先天剑气,但毕竟是外物,不同于秀婷那般内发武道,七色神光能收天下有形之物,这弑神火枪再犀利遇上八翼鸾雀也得俯首称臣。
若是换成于秀婷施展剑气,鹭眀鸾却不能做到这么轻松,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就如同雄鸡可以啄食蜈蚣,蜈蚣又可以咬伤狮虎猛兽,但不代表雄鸡可以对付狮虎。
龙辉嘿嘿笑道:“以阵法限制功体,再配合高手的弑神火枪,确实可以对我构成威胁,可惜千算万算,你们漏了可以刷尽万宝的七色神光——这回形式逆转了!”
昊天圣母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杀机。
龙辉看在眼里,摆摆手道:“你们走吧。”
不但是昊天圣母,就连冰雪双姝也大吃一惊,楚婉冰讶道:“小贼,你说什么!”
魏雪芯也觉得不可思议,如今破解阵法还收取了对方武器,更有两大先天压阵,要收拾这伙人可谓是易如反掌。
龙辉沉声道:“我意已决,让他们走!”
昊天圣母狠狠地瞪了龙辉一眼,拂袖离去,度红尘也是眼露毒光,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待昊天教众人踪影消失,楚婉冰才醒悟过来,这小子是真的放他们走。
“小贼,你快跟我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楚婉冰双手叉腰,脸带晕色地怒嗔道。
这时鹭眀鸾掩嘴笑道:“小丫头,你且看看塔内埋着什么!”
说着玉手扫出一股柔风将地板掀起,只见地板内埋满了炸药。
楚婉冰暗吃一惊,但却不愿向她低首,嘟着小嘴哼了一声。
鹭眀鸾笑道:“你再撅就快成个猪嘴了,凤凰变小猪,倒也是件有趣的事!”
“你……”
楚婉冰气得柳眉倒竖,正要发作却被拉住。
龙辉柔声哄道:“冰儿,先别动怒,那些贼子在塔里埋满了炸药,已经有打算与我同归于尽,虽说我可以自保,但是冰儿你还有雪芯却有危险,未免她们狗急跳墙,我只能放他们一马。”
楚婉冰哼道:“那个鬼阵法破开后,我也不怕这炸药,你顾忌这么多做什么!”
龙辉叹道:“冰儿,这塔四周皆是民宅,若是爆炸塔身定会倒塌压到民宅,那时候……”
楚婉冰一听,顿时花容失色,急忙捂住他的嘴巴,抱歉道:“小贼别说了,冰儿错怪你了。”
小丫头虽然娇纵使性子,但本质还是善良的,不忍心伤害无辜百姓。
龙辉宽心一笑,又说道:“其实我放他们走还有另一层意思,那便是借昊天圣母的嘴巴误导沧释天。因为我军如今正是固守阵势,谁也不会想到我准备再玩一次奇袭,正好让那毒妇回去将金陵的军情告之沧释天,松懈他们的戒心。”
忽然咚咚的声音响起。
原来是鹭眀鸾收起了七色神光,火枪落地的声音,只见她翻了翻白眼,淡淡说道:“我先告辞了,千辛万苦来救人,连声谢谢也不说!”
楚婉冰握了握粉拳,憋红小脸,头发都快竖了起来。
魏雪芯挡在两人中间,施礼道:“雪芯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鹭眀鸾嫣然一笑,道:“雪芯当真乖巧,彬彬有礼,比某些人还像姐姐!”
楚婉冰脸色阵红阵白,哼了一声,咬唇说道:“婉冰多谢师叔救命之恩,愿您老人家长命百岁,青春永驻!”
这老人家三个字加重了语气。
鹭眀鸾柳眉一抖,眉宇间涌起几分愠色。
母亲跟和好,女儿又开始折腾,龙辉急忙转移两女的注意力:“冰儿,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尼姑有些古怪。”
“有什么古怪!”
楚婉冰也没拿正眼看他,随口应了一句,媚眼紧紧盯着柳眉,鹭眀鸾也毫不示弱回瞪于她。
龙辉道:“当初在天诵塔我也遇上了炸药毁塔的暗算,这次布局与上回颇有相似,那个尼姑很有可能跟假韦陀关系匪浅。”
楚婉冰道:“臭尼姑带着假韦陀的那几个走狗,瞎子都看得出他们有勾结了!”
龙辉道:“我是说他们有奸情!”
奸情二字一出,使得三女同时望向他,魏雪芯最为不济脸颊涌起几分红晕。
总算转移这两个妖女的注意力了,龙辉暗舒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刚才与那尼姑交手的时候已经察觉她非处子之身,再结合她对天罡点朱的解法如此上心,我可以推断她与假韦陀关系定不单纯!”
楚婉冰原先也只是故意气度红尘,对于她是不是处子元身根本就不清楚,此刻听龙辉一讲不禁有些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她已非元阴之体?”
龙辉笑嘻嘻地道:“因为我刚才摸了一下她的屁股,所以……”
那边魏雪芯红霞瞬间爬满玉颊,羞得耳根通红,楚婉冰气得柳眉倒竖,狠狠揪住他的衣领怒斥道:“给我滚回家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龙辉呵呵一笑,故意道:“夫人息怒,我还有些事要办,先等我处理完毕再回家,好不好!”
楚婉冰那容他狡辩,不由分说将这混账东西拎回家中。
龙辉却是暗自窃喜,总算分散了这丫头注意力,免去了又一场的鸾凤之争。
回到家中,楚婉冰双手环抱在胸前,气鼓鼓地背着龙辉坐下。
魏雪芯急忙劝解道:“姐姐,你消消气吧,大哥今天已经忙得焦头烂耳了。”
楚婉冰瞪了那冤家一眼,狠狠地道:“雪芯你别帮着他,像这种连尼姑都不放过的色鬼混账,简直就不该存活在世上!”
龙辉涎着脸坐到小凤凰身边,搂着她细腰柔声道:“好冰儿,你知不知道我怎么看出臭尼姑已非完璧。”
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气得楚婉冰险些就要拔剑杀人。
龙辉在她耳边吹了口气道:“冰儿,你知不知道妇人跟黄花闺女有什么区别吗?”
说话间一双大手不安分地在小凤凰的娇躯上滑动。
楚婉冰红霞生靥,扭动娇躯嗔道:“滚开,本小姐没空跟你废话。”
龙辉依旧我行我素,手掌在那饱满圆润的肥臀上揉捏,说道:“少女的臀瓣紧凑而坚挺,下端臀肉更是成一个人字形,紧紧夹着腿心,而夫人的臀瓣略软而肥嫩,下端臀肉朝两侧分开,就像两个桃子,又像是一个八字。”
他一边解说一边将手指滑入臀缝,逗得楚婉冰媚眼如丝,香喘吁吁,原本的一肚子醋火削去大半,两瓣肥美嫩滑的臀肉被这冤家玩得汁水横溢,腿股酥软。
“混蛋……你就知道欺负我……”
那两瓣肥美嫩滑的臀肉被这冤家玩得汁水横溢,腿股酥软,楚婉冰不依地腻在他怀里撒娇嗔道,“每次……你都用这种法子蒙混过关,我……我恨死你了!”
说到恨死你三个字时,小凤凰紧咬银牙,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以作抗争,但眼睛眯成一条细缝,隐约可察水光泛动,媚得几欲渗汁。
龙辉轻轻咬着她耳垂道:“冰儿,我刚才说的话句句属实,不信你可以看一下雪芯的屁股。”
魏雪芯吓得跳了起来,小手捂着翘臀便要逃走,熟料却被龙辉抢先一步抱在怀中。
“小贼……你混蛋。”
楚婉冰见妹子也失陷,无奈地娇嗔几句。
魏雪芯却是又羞又喜,说道:“大哥……不要欺负我……”
“冰儿,不要动气,你刚刚虚耗了不少元功,让夫君给你补补吧。还有雪芯,别老红着小脸,都老夫老妻了,害什么羞嘛!”
一夜春光,冰雪并蒂,美不胜收。
又过了一日,正是龙辉大婚之日,金陵城内张灯结彩,礼炮轰鸣,一洗多日战乱颓风。
北面崔家的三十多艘大船驶入金陵港口,承载着辽东的物资;西面,天际傲鸟啼鸣,地面传来嘎嘎的车轴转动声,数架铜铁大车缓缓驶来,多名独角巨人拉车前行,每一架大车上都载满了金银丝绸,奇工巧器;东面,车辕上挂着孔雀翎羽;华缎装依仗,金玉饰车轿,金袍添伞盖,五骏马开路,鲜花铺大道,焚香载歌舞,竟是皇室公主出嫁之仪态;南面,蛟龙长吟,风雷祭舞,华轿镶碧玉,拜龙双姝宛若并蒂娇花同披金缕嫁衣。
四路送嫁队伍正朝着龙府驶来,而在府内身着红袍的龙辉依旧还在处理着正事,书房内除了龙辉和风望尘外,还有接引、准提、苦海三僧。
风望尘道:“龙主,几位夫人准备进门了,您还是快点到大堂准备吧。”
龙辉蹙眉道:“她们的送嫁队伍还有一段路程,不如我们趁现在讨论一些事情吧。”
风望尘微微一愣,点头道:“属下遵命。”
龙辉道:“风首座,那夜昊天圣母不惜犯险深入金陵,仅仅只是针对我的话似乎有些不明智。”
风望尘道:“属下也是这般认为,虽说有阵法和火器炸药相助,但我方也有不少高手,单是绝顶高手便有那么四五个,随便一个都能碾压这群人,两个联手足以无视他们这些伎俩,但昊天教和假韦陀的势力依旧进入城内,而且来的都是核心骨干,这便让人费解万分。”
龙辉将一份清单递给了风望尘,说道:“昨日我命人到青云塔询问僧者塔内的情况,他们将塔内的一切物品罗列出来,发现少了一本名为佛源三法的经书。”
风望尘奇道:“佛源三法经?属下对此经文略有耳闻,只不过是一本关于佛教兴衰更迭的记载,并无特别之处。”
龙辉带着几分询问的目光望着苦海等三僧。
苦海道:“风施主所说无误,佛法传世分为三大时期的变迁,分别是正法、像法和末法时期,正法时期佛门金碧辉煌,七宝灿然。像法时期,佛门洗尽铅华,气态庄严,而末法时期,佛光晦暗,禅法蒙尘,僧众身遭无妄魔劫。”
龙辉道:“依照大师所言,这佛法更迭倒有几分像是皇朝兴衰。”
准提道:“施主所言甚是,兴衰生死乃是天道轮回,佛法也不例外。三时更迭再归灭,然后重启新世,本是天运定则。对此吾等佛修者并无太多执念,此经书也不过作为修行途中的参照,鲜有人深读个中明细。”
龙辉道:“难道雷锋禅寺之内无此经书吗?”
准提道:“佛门历劫千万载,也不知走过了多少个三法更迭,其中既有贤者着经,亦有典藏流失,至今为止,这佛源三法经也缺失了不少内容。倒是青云塔的大贤圣僧不惜劳苦,千里跋涉,收集各地佛门遗史重编佛源三法经,现今青云塔的佛源三法经乃是最完整的一部。”
龙辉垂目道:“原来青云塔有这么一本与众不同的佛经,莫非这便是他们不惜犯险的原因?”
苦海蹙眉道:“昔日小僧曾有缘翻阅此经书,并未发觉有何特别之处,内里不过是记载一些佛门历史,只不过比其他寺庙的完整罢了。”
听得苦海这番话,风望尘也陷入沉思,低吟道:“此书虽然在我们眼中没什么用途,但在昊天教或者是假韦陀眼中可能便是千金难买,要不然也不会派出昊天圣母此等人物来执行任务。”
龙辉淡淡地道:“当晚,度红尘曾逼迫雪芯说出天罡点朱的解法,但态度并非十分强硬,似乎知不知道解法都无所谓。如此看来,他们很可能已经掌握了天罡点朱的解法。”
就在此时书房大门被人猛地推开,伴随而来的是银铃娇声:“小……”
进屋者正是楚婉冰,她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正要把这个拖拖拉拉的新郎官揪出去,却意外地发现屋内还有人,于是便将那个贼字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有外人在场,小凤凰还是极为识大体,改口道:“夫君,姐妹们的花轿也快到了,你快些出去吧,莫让新娘子久等了!”
龙辉点了点头,跟众人笑道:“诸位,我先出去准备一下,待会喜宴开始后,你们可别跟我客气!”
走出书房,楚婉冰捏了一下他胳膊,嗔道:“你这臭小贼,都快拜堂了还拖拖拉拉的,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
龙辉柔声道:“冰儿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楚婉冰嘟嘴道:“等会你给我放机灵点,婚礼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姑奶奶唯你是问!”
走出正堂,秦素雅和魏雪芯已经端坐在上,她们两人一身华袍正装,长裙绸服,佩簪戴珠,使得原本秀丽绝美的面容再添三分华贵气度,在她们中间空着一个座位。
楚婉冰走了过去,轻轻提起裙裾,仪态万千地做下去,素手轻轻搭在膝盖上,腰杆挺直,朱唇轻展,挂着一丝淡淡微笑,显得落落大方,贵气万千,与昔日那个撒娇弄痴,吃醋耍性子的小妇人继而不同。
三名已经过门的正妻翘首以盼,静待新嫁姐妹入门,龙辉则含笑立于堂前。
礼炮三响,礼乐奏曲,只见五道倩影,身着大红锦袍,头戴凤冠霞帔,脸上盖罩红布,由五个媒人搀扶下,婷婷袅袅步入门内。
五位新娘子由媒人引路进入新房,坐在床沿,等待着吉时来临。
吉时已届,媒人先敬龙辉一杯酒,请他下座。
并引着他进内间,邀请新娘出花厅行礼,而一大伙喜欢看热闹的人,紧随龙辉身后,一同来到新房。
来到新房门口,门额上见有一段红彩布,彩布下端,给碎裂成一条条小片条,横挂在新房门梁上。
龙辉父母因早已去世,只好再请秦老爷和穆馨儿作男家主婚人,而女家主婚,各有人物,林碧柔和玉无痕则由拜龙殿的一名长老主婚,崔蝶则是由父亲崔远平主婚,涟漪自然是由洛清妍亲自主婚,她一扫素淡,身着盛妆,柳眉杏眼,肤白如玉,风韵楚楚,妩媚妖娆,竟压过喜堂上下一众丫鬟贵妇,另一侧端坐在大妇首席的楚婉冰亦是娇俏楚楚,美不胜收,两朵妖娆鲜花争相斗艳,惹得堂下客人暗自思索,这母女二人究竟谁更美丽些。
最让人意外者便是白翎羽的主婚人,竟是军神杨烨,他的到来也让金陵军心大振,更能威慑仇白飞的江南军。
新郎请出四位新娘,手执五条大红彩布,中间均结有一个同心大结,这为“牵巾”,龙辉与五位新娘各执一端,双方朝主婚人参拜,再拜天地,跟着夫妻交拜。
众女皆是以妻子的礼仪过门,故而不需行妾对妻的跪拜之力,只是按照入门顺序分大小,五女依次向楚婉冰、秦素雅、魏雪芯敬茶,算是新妇的敬礼。
礼成之后,五名新郎新娘再行回到新房,媒人把铜钱、彩纸、果子等散掷在床榻上,名为“撒帐”。
撒帐之后,便是新郎新娘合髻,喝过交杯酒,婚礼至此,已算是完成。
龙府内外筵开百多席,当真是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庄内的丫鬟仆人,川流不息的上菜递酒,忙得不可开交。
龙辉身穿礼服,由孟轲、孔丘、慕容熙等人陪同下,不停往来敬酒。
众将士大多是豪放之士,几杯黄汤下肚,不免找着新郎耍闹,幸好龙辉功力深厚,喝酒犹如喝水似的,况且在他身旁,还有慕容熙这个酒精帮忙,更不怕给人灌醉。
酒宴直到亥时方告完结,部分宾客已陆续离去。
龙辉折腾了一日,终于能放松一口气,曲终人散,才回到新房,众媒人看见新郎走进房来,旋即一迭连声向他恭喜,众媒人取过红包后,便一一退出新房。
宾客散去,杨烨静立于高阁之上,眺望不远处河港中的船队,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磁媚的声音:“杨督帅久违了。”
杨烨回头一看,竟是妖后洛清妍,不由笑道:“是啊,许久未见,娘娘风采更胜往昔。”
洛清妍笑道:“督帅不惜千里御空而来,当真让妾身惊喜,莫非铁壁关战事已经解决了?”
杨烨笑道:“非也,铁烈和西域联军声势浩大,短时间还难分高下,不过翎羽是我一手带大的,就像是半个女儿,她出嫁我怎么说也得抽空过来一阵,过一阵子便要赶回去了。”
说到这里,杨烨望了一眼船队,淡淡地道:“此番前来金陵倒也发现不少惊喜。”
洛清妍似笑非笑地道:“督帅发现了什么惊喜?”
杨烨淡笑道:“娘娘,明人不说暗话,这些船队当真只是送嫁妆的吗?而且有部分船只的建造风格有些差异,似乎并非崔家制造。”
洛清妍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督帅果然好眼力。”
杨烨哈哈一笑,纵身而起,直飞九天之上,临走前留下一句话:“本帅总算可以专注铁壁关战事了,娘娘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