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音走进自己的卧室,她把门留开了缝隙,走到床前看了看睡梦中的闺女,很老实的躺在小床上,她心理慨叹了一下,又不放心起来,她把孩子从小床上搬到自己的身边,轻轻哄着孩子,然后换掉了衣服,穿着睡衣走进浴室又简单的冲洗了一下,最后拖着疲乏的身子睡去。
半夜时分,孩子在身边咕哝了起来,搭在孩子被角的手感觉到孩子的异常,林徽音激灵灵的醒来,借着床灯的照射下,她揉了揉睡眼,此时钟表指向了三点,她抱起了孩子轻轻的拍打着孩子的后背。
孩子那小脸上依旧发热,六神无主的她对着门外轻轻唤道:“爸,爸……,爸……”
她喊的声音不大,怕惊扰了孩子,只好起身打开房灯,站在卧室门口,她隐约能听到收音机的声音,原来“公公”睡觉时是开着收音机的,“爸……,爸……”林徽音再次轻轻唤了两声。
“哦,恩,怎么?你先把灯打开。”“梁衡臣”听到了儿媳妇的声音,他正迷煳着,辗转中忍受着手腕的疼痛,收音机又是摆在脑头,所以没有听到儿媳妇的唿唤。
儿媳妇多次焦急的唿唤,让他感觉到了,他一下清醒的坐了起来,然后急忙问道。
“你看孩子的脸还是有些发热,这个……”林徽音也不知道怎么说了,直到“公公”走到身边,她的心里才稍稍感到一丝安全,“梁衡臣”看着儿媳妇怀里的小孙女,那小脸蛋上两团红红的印记,这个时候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他用自己的老脸贴了过去,感受着小孙女脸上的温度。
“恩,确实还是有些热,不过感觉没有晚上那么厉害了。给孩子擦擦嘴唇和鼻子吧,太干了不好。”说着就走到茶几旁拿出棉签,看到“公公”右手不便的样子,林徽音抱着孩子凑了过去。
“梁衡臣”也不解释,用嘴叼住棉签的包装,左手撕开了一个口子,他用沾了水的棉签擦拭着孩子的嘴唇和鼻孔,给孩子润湿的同时降降温,这样一折腾,孩子又哭闹了起来,“梁衡臣”检查了一番,看到小孙女潮湿的下体,有些埋怨:“孩子都尿了,你也没发现,哎!”说完,给孩子拿来干净的手巾擦拭了一把,单手夹裹着小孙女,让儿媳妇把尿布替换了下来。
看到“公公”忙前忙后的,尤其还是带伤上阵,林徽音心里终是不忍,她低声说道:“你也别在沙发上睡了,跟我走吧,省的遇到情况,我不知道怎样解决。虽然我还是个妇产科医生,明明知道物理降温这个退热方法,可是到了自己孩子身上就关心则乱吓死机了,什么都想不起来该怎么办了。”此次女儿之事促使她痛下决心发愤图强,提高医务技术和医术定力,二十年后才会成为医术精湛、医界着名的主任医师。
“梁衡臣”犹豫着,不敢接口也不好意思接口,看着公爹犹豫的样子,林徽音暗暗伸出了手抓住了公爹的胳膊,见状,“梁衡臣”低着头,只好顺从的跟着儿媳妇走进了她的卧室。
儿子的大床上,软绵绵的,“梁衡臣”靠在小孙女旁边倚了下来。
“明天再看看,如果烧还没有退的话,咱们再去医院看看,恩,别多想了,睡觉吧……”“梁衡臣”对着儿媳妇说道,“儿子”的大床确实很软,他自己第一次躺在上面还有些不适应。
“你的手很疼吧,我知道的……”林徽音轻轻的对着“公公”说道。
“恩,睡觉吧,明天都会好起来的……”“梁衡臣”说完就不再言语,那静寂的夜晚静寂的卧室中,他听到儿媳妇叹息了一声,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孙女,他轻声说了一句“睡吧”然后就闭上了双眼忍了下去。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映了过来,“梁衡臣”一夜迷迷煳煳的随着也转醒了,自己手腕传来的疼痛不说,还要惊心孩子。
不过精神倒还算凑合,手腕涨涨唿唿的感觉很不舒服,虽然打着夹板,可血液流通上的窒息隐隐传来,让他的神经崩的很紧。这就是为什么他睡眠少精神不错的根源。
孩子很安稳的躺在身边,“梁衡臣”伸出老手,用手背试了试孩子的脑门,感觉阴凉阴凉的,病情已经得到回复,看来那个许大夫说的不错。
“梁衡臣”侧卧床前翻身打算下去,这个时候,惊醒了儿媳妇,林徽音伸了个懒腰,小猫似地睨了一眼,那懒洋洋的样子,看来,昨晚的忙碌,导致休息的状态很不好。
孩子多少还有一些漾奶,也已经不像昨天晚上那个样子了。感觉到这样的情况,林徽音很是开心,脸上的忧郁一扫而空,公爹在一旁伺候孩子时,她走到厨房,简单的做了米粥,煮了鸡蛋。
压空儿抽袋烟,“梁衡臣”看着楼下忙碌中的人流。这个时候,林徽音已经在奶孩子,早上起来之后也是忙忙唿唿唿的,公爹受伤要照顾,孩子在一旁也让她揪心,那精神头打的十足,疲倦也一扫而空。
推车小车正走出来,看到公爹在卫生间里低着头准备洗脸,林徽音询问了一声,她打算伺候“公公”洗脸,但被“梁衡臣”拒绝了,“梁衡臣”婉言笑道:“没事,你看看,洗脸还用人伺候,我不就废了吗,没事,你照看着孩子吧!”说完“梁衡臣”用左手胡乱的抹了两把,草草了事。
看到小孙女被推了出来,“梁衡臣”询问了一下孩子,然后又帮衬着忙碌着伺候起来,小玉妍闹腾了一阵就被强行的把药灌进了嘴里,这事也由不得她不听话,看着孩子哭闹的样子,林徽音心理不忍但又没有办法,只能不停的哄着哭啼不停手脚咆哮的孩子,眼睛也忍不住的润湿了。
虽然好歹也做了几年的医生,看过一些病人,可是对于她自身来说,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尤其对于她这样的年轻的母亲来说,一旁看着但又帮不上孩子,那份感情可想而知。
“看看,有劲闹腾了就是好事,试试她的体温看看,我感觉没什么大碍了,下午要是没有漾奶的话,也就差不多了!”天龙的经验毕竟比这个时候的妈妈多,看的问题也比这个年纪的妈妈仔细,察言观色之下,他安慰着年轻的妈妈。
一试体温,果然如“公公”所说那样,孩子的体温得到了控制,林徽音感激的看着“公公”,那眼神透着温情,这倒是把“梁衡臣”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他缓了一下,和蔼着说道:“哎呀,你啊,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呵呵,为了孩子,这不都是应该的吗,你不总劝我看开,你怎么还咂起滋味来了,生分了不是?”
听到公爹那样的话语,扑哧一声,林徽音笑了出来,俩人的眼神碰撞在一起时,里面多了理解和安慰。
忙碌完一切,公媳俩人简单的吃了一顿早饭,林徽音急忙给孩子姥姥姥爷那边去了电话,把“公公”受伤的情况说了出来。
一个小时候,风风火火的老公母俩就赶来了,进门之后上来就询问起亲家的伤势。
“亲家受伤了,你看看,照看孩子把手给弄伤了,手腕现在怎么样?伤的重不重?”姥爷和姥姥同时问着,脸上看得出来,很是担忧。
“梁衡臣”把公母俩让到沙发旁,说道:“我没事,你们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没事啊,倒是孩子现在的情况稳定了,我也放心了。”
听到“梁衡臣”这样说话,公母俩问着:“怎么了孩子?也受伤了?”林徽音在给孩子姥姥姥爷去电话的时候并没有说孩子生病,所以公母俩并不知道外孙女生病。
抱着孩子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林徽音,在姥姥姥爷的催促间,林徽音简单的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梁衡臣”不时的把自己受伤的情况掩盖着,并且多次打断儿媳妇的复述。
对于自己受伤这件事,他觉得儿媳妇有些小题大做,倒是小孙女病好转了过来,他认为这才是重点。
孩子的姥姥看着亲家为了孩子负伤,劝慰一番之后有些埋怨闺女,“梁衡臣”又急忙解释一番来去的缘由。看病过程中出现的意外,也确实没必要进行埋怨,忙中出错,怪不了谁,“梁衡臣”笑着说着。
孩子的姥爷则在一旁低声的告诫女儿好好伺候“公公”,考虑到实际情况,他们打算把孩子接到他们那里。
听到他这样一说,“梁衡臣”把盘子里的水果让了过去,说道:“姥姥姥爷吃水果,别尽顾着说话,来。我跟你们说啊,我真的没事,你们看我,自己能照顾自己,不用徽音单独照顾我的,屁大点的事,不叫事不叫事,再说,孩子接走了,她心里也不放心啊,呵呵!”
林徽音心理也不想孩子被父母接走,这件事,尤其是照顾受伤的“公公”,本来就是责无旁贷的,也不差多照顾一个孩子,再者一说,发生了这种特殊情况,她还可以跟医院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