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丫现在很是无助,内心很是纠结,她现在已经把我的话都奉若神明了,几乎我说的每句话,她都能听到心坎里去。
她听我说到她嫂子,顿时伤心无限,又变得泪眼婆娑,泪水涟涟起来,泣声说道:我就是心疼我嫂子,为我嫂子鸣不平,才和我哥这么闹的。但听了你说的那些话后,我对我哥和那个冯文青却是怎么也恨不起来了。
你不能恨你哥,你更不能恨冯文青。
她边哭边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她竟没有丝毫要停止哭的意思。看来人喝了酒,尤其是喝多了酒,是很容易伤感的,牵动得每一根心弦都是敏感脆弱而又凄怆辛酸的。
她缓缓地站了起来,由于酒力的作用,她竟有些站立不稳,我急忙站起身来去扶她,结果我自己也是站立不稳,险些跌坐在地。
她东倒西歪摇摇晃晃,我踉踉跄跄脚下无根。我一屁股蹲坐在沙发上再也不想动了,她却是挣扎着向门厅走去。
我这一动,酒力立即上涌,这个时候,我的舌头有些僵直了,说话也不成熘了起来:妮子,你……干什么去?
她不回答我,而是继续摇晃着往前走,很快就走到了那个木制屏风处,她手扶住木制屏风,站定了一会儿,接着用手扶着屏风继续挪步,很快转过屏风进入了门厅。
只听扑通一声,似乎霹雳丫已经摔倒在了地上,我急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也挣扎着向门厅走去。
越过屏风,我看到霹雳丫已经跪在了地上,面对着她嫂子的遗像,正跪在那里泣下如雨。
我两步并作一步迈了过去,双腿打软,脚下不稳,竟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恰恰跪在了霹雳丫的身边。
霹雳丫是面向她嫂子的遗像,而我则是面向了霹雳丫。
妮子,你……干嘛……要跪在……这里?
我想和我嫂子说会话。
哦,你……你站起来……说嘛。
我心里很乱,你不要打扰我。
哦,那……好,我……不说话了。
我使劲睁着醉眼,怔怔地看着她,她边泣边说:嫂子,我想……给你争个公道,但……但我……做不到了,我哥……也有他的难处,我也明白……你并没有……怪罪我哥和……那个冯文青。
霹雳丫越说越伤心,越伤心越是哭,越哭越痛,泣不成声,双肩竟不住地颤抖起来。
妮子,不要……这样,邻居们……都休息了,你……小点声啊。
她忙用手捂住嘴,又哭了一会儿,幽幽而道:嫂子,请你……保佑……我哥的孩子……平平安安,呜呜……
妮子,不要……哭了……
我再也承受不住愈来愈烈的酒劲,全身就像面条一样趴在了地上,几次想努力爬起来都没有成功,最后我索性就趴在了霹雳丫的身边不动了。
霹雳丫仍旧在低声嘤嘤哭泣,边泣边不断地对着她嫂子的遗像说着什么。
我哈着酒气迷迷煳煳中似乎已经睡着了,但似乎又没有睡实,突然房门传来了开锁声,房门被瞬间打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那人看到眼前的场景后,大吃一惊,忙问:你们这是干什么?
那人边问边跑过来伸手拽我,我用力睁开醉眼,一看是满江大哥,喷着酒气说道:大哥,你……你怎么回来了?
哎呀,大聪,你快点起来,怎么趴在地上了?他边说边用力拽我。
俗话说人醉心不醉,我心里还有些明白,但小体却是怎么也不听使唤了,全身就像糗烂了的面条一样。
满江哥边拽我边对霹雳丫道:妮子,你也快点起来。
满江哥把我拽起来,刚去拽妮子,我又趴在了地上,他只好又转身来拽我。
就在这时,保姆谭嫂也被吵醒了,她旋风般地跑了过来,一看我和霹雳丫都已经处于醉酒状态,满江哥左右相顾,忙的满头大汗,不由得惊唿一声,赶忙上来去拽扶霹雳丫。
霹雳丫看到满江哥后,道:哥,你对不起我嫂子,但我嫂子原谅你了,我也原谅你了。
她边说边又哭又笑起来,满江哥忙道:妮子,谢谢你的理解!快点起来,不要跪在这里,地上凉。
哥,冯文青肚子里的孩子没事了吧?
嗯,已经好多了,没有事了。
哦,这样就好……
妮子,快点起来,听话。满江哥边说边和谭嫂一起把霹雳丫从地上给拽了起来。
霹雳丫的酒劲已经彻底上来了,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谭嫂几乎是连扶带抱才把她弄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满江大哥几乎是把我背到了客厅的另一排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