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徐贞再次出现在包间时,身后跟了个男人。他四处张望了一下,迅速闪进包
间关上门。
「就是她?」男人看到醉倒在桌边的秦茵,上前扶起了她的头,「长得挺水
灵嘛。」
「李老闆慢慢玩,完事儿后叫我。」徐贞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李老闆的肩,脸
上荡漾着笑意。
「行,行。」李老闆不等徐贞离开就开始对秦茵上下其手起来。年轻女孩子
的胸就是软啊。他迫不及待地抓了一把,满意地感慨着。随即把秦茵从凳子上架
起来,吃力地迎面抱住,一步一步向沙发挪动。
这妞儿的身子真软。李老闆很享受这样抱着秦茵的感觉,啧啧赞叹着。他用
力嗅了嗅在自己脸侧散开的长髮,有一种少女特有的香甜,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今晚肯定……
「唔哇――」
喝醉的秦茵突然发出一声怪叫,李老闆还未来得及看看是怎么回事,就觉得
背后一热,一股难闻的味道弥散开来。他惊得把秦茵扔到前面的沙发上,费力扭
头一看,后背竟满是呕吐物。
「你他娘的!」李老闆破口大駡,声音之大甚至连还没出门几步的徐贞都听
到了。她听这粗口的架势,以为是秦茵醒了过来、两人发生了冲突,便急忙跑回
包间推门一看。
只见李老闆狼狈地站在一堆污秽物中,而秦茵则在沙发上睡得正酣。
「这……这是怎么了?」徐贞强忍住笑意,快步跑去卫生间抽了一长卷纸巾
递过去。
「太晦气了,他娘的,吐我一身。」李老闆急忙把衬衫脱掉,露出里面的背
心,看上去颇为滑稽,「她倒睡得挺香?你们是不是合起伙来整我的!」
「哪能啊,看您说的。」徐贞连忙辩解道,这下也不好光站在旁边看着了,
只得上前搭把手,帮他擦掉裤子上迸溅的呕吐物。
李老闆不怎么领情,依旧满腹怒气,把腿一收,看都未看徐贞一眼,骂骂咧
咧地说:「他娘的,这算什么东西,我走了!」说罢摔门而出。
徐贞见状即刻从那滩污物旁跳开,沖敞开着的门狠狠地啐了一口,「自己倒
霉还怨我?」随后眼神就落回秦茵身上,又气又恼地叹了口气。
饭局持续到这个点儿,几乎没剩下什么人。秦茵醉成这个样子,自己回家是
不可能了,徐贞本人也自是不愿送她回去,只好掏手机寻找帮手。
想来想去,能找的也就是「楚客乐队」里那四个人,既和秦茵熟络也正好住
在一起。按照拼音顺序,第一个跳入视线的是陈为良。「反正除了段珉以外谁都
行。」徐贞叨咕了一嘴,拨通了电话。
*** *** *** ***
因为Mountain的缺席,「楚客乐队」有一段时间没有合练了。现在
Mountain康復回归,四个人自然是要勤加练习,以免不进则退。
陈为良接到电话时排练刚刚结束,他和Mountain正在洗手间外等林
肖凡和段珉出来一起回家。虽然这电话听得他有些突然,但秦茵好歹是乐队的实
习经纪人,也不好坐视不理,就应允下来,和Mountain解释了一下先走
了。
陈为良按照电话中说的位址一路找了过来,一进到包间,就看到徐贞脸色难
看地望过来。
「你终于来了,她就麻烦你了。我头疼,先走了。」徐贞不耐烦地撂下两句
话便匆匆离开了,搞得陈为良很莫名其妙。
「也不帮个忙。」他不满地「哼」了一声,随即无可奈何地看着醉成一滩烂
泥的秦茵,「秦茵?秦茵?秦茵?」他边叫叫摇晃着秦茵的肩膀,期望着她能有
些反应,不至于让自己一路抱着她回去。
可秦茵只是含煳地应了一声,继续倒头大睡。
陈为良只得放弃叫醒她,抻了抻胳膊,一个公主抱把她抱起。还真沈,看起
来不是挺瘦的么。他在心中暗暗叫苦,吃力地迈开了步子。可刚走到电梯口就体
力不支了,按了电梯后,他不得不抱着秦茵蹲下身歇口气。还好有位服务员经过,
搭了把手,扶稳了秦茵把她放到陈为良背上。
「要不要帮您叫计程车?」服务员礼貌地问。
「好,好。」陈为良求之不得地答应着。
可能是换姿势的时候折腾了秦茵好久,所以她在背上不怎么老实,总是「咿
咿呀呀」地说着什么,有几次还险些从陈为良背上滑下来。
「不能喝还喝这么多。」他抱怨着,颠了一下背上的秦茵调整位置,好巧不
巧,把秦茵颠得有了点意识。
「难受……好……硌得慌……」
秦茵语无伦次地说着醉话,反倒把陈为良逗笑了,居然还嫌弃自己背得不够
舒服?便开玩笑地回问:「要不换你背我?呵呵,看我明天怎么跟你算帐。」
「明天……明天……明天……」秦茵重复着「明天」两个字,像念经一样在
陈为良耳边絮絮叨叨。
「明天什么啊明天。」这女生的醉话还真是好笑,不是大小姐模式就是复读
机模式。陈为良又颠了一下有向下滑的趋势的秦茵。
秦茵被颠得打了个嗝,接着说道:「明天……生日……是良哥哥……良哥哥
……」
陈为良一愣,平日里秦茵只是和其他人一样叫自己「阿凉」的,怎么冒出来
个「良哥哥」?不过这个称唿还挺耳熟,有谁这么叫过自己么?陈为良在脑海中
搜索着有限的记忆。
「太可恶了……良哥哥……讨厌……」似乎颠了几下后,把秦茵的话匣子颠
开了。她趴在陈为良背上一直喋喋不休地说着醉话,时而听得清,时而听不清。
电梯走走停停,一时半会儿也下不到一楼,陈为良就闲得问了问煳里煳涂的
秦茵,「谁讨厌?是良哥哥?」
「对……讨厌•……」秦茵呓语道:「良哥哥……讨厌……」
「为什么啊?为什么『良哥哥』讨厌?」陈为良越发觉得有趣,也不顾旁人
怪异的眼神,接着问道。
「居然……忘了……居然……」秦茵的头向上挪了挪,正好蹭着陈为良的脸
颊,弄得他痒痒的。
「喂,老实点儿,秦茵。」陈为良尽力向一旁抻着脖子,以免再被她的头髮
蹭到。
「你居然把我忘了!」
秦茵突然的一声把陈为良吓得够呛,电梯里其他人也一脸惊愕,一齐看向秦
茵,然后都不约而同地责备地扫了陈为良一眼。
「不是,她喝醉……」陈为良有种活活背了黑锅的感觉,刚想解释,电梯门
就开了,大家陆续走了出去。他笑着摇摇头,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等计程车。
「居然……忘了……我可是……我还没有……」秦茵乱七八糟的醉话还在连
续着。
陈为良好奇地看了秦茵一眼,好像还挺伤心的样子。他挠挠头,仔细想着,
「良哥哥」这个称唿到底是……•
突然,他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良哥哥?好像小时候楼下家的妹妹总是这么
叫自己。他不敢置信地拍了拍后脑勺,再转过身仔细地看了看秦茵:我说怎么之
前觉得这女生面熟,原来是小时候的玩伴啊。
这时服务生走了上来,表示计程车已经到了。陈为良便再次背起了秦茵,而
她依旧在自己背上哀怨地念叨着,「良哥哥……忘了……忘了……」
九
秦茵迷迷煳煳地从床上爬起来,迎接了人生第一次宿醉。她感觉喉咙像被火
烧过一样,干渴得发烫,脑袋完全沦为一具空壳,关于昨晚的记忆什么也想不起
来,只记得自己最后是在和徐贞喝酒。算了,不想了,先喝点水。秦茵烦躁地敲
了敲头,伸腿走下床。
「扑通」一声闷响,她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双腿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软
绵绵地根本无法用力,才刚迈开步子就跌倒了。
「要不要帮忙?」卧室门外意外地响起陈为良的声音。秦茵被摔得生疼,也
顾不得形象,嘶哑着嗓子唤他进来,狼狈地被搀扶到厨房的椅子上。
「哦,对了,公司有你的包裹,我顺便给拿回来了。」陈为良给秦茵倒好水
后,把放在门口的小包裹拿了进来。
「包裹?」秦茵有些恍惚,看着盒子上的快递单,这才幡然醒悟,「今天是
你生日?!」
「对。」陈为良并不惊讶,脑袋里还想着昨晚发生的插曲,不自觉地笑了:
「你昨晚念叨了一路,也算是第一个祝我生日快乐的人了。」
「哈?昨晚?」秦茵尴尬得不知该怎么接下去,天晓得自己昨晚究竟都干了
些什么。
看秦茵一脸茫然的神情,陈为良就知道她喝断篇儿了,便简短地告诉她:
「你昨晚喝多了,是我把你接回来的。」
秦茵只觉脸颊微微发烫,心里却像有一万只羊驼在狂奔:为什么!为什么这
么珍贵的独处机会发生在自己烂醉的时候!
「你的脸好红啊,不会感冒了吧。」
秦茵连忙捂住脸,语无伦次地说:「没有,没事,昨晚真是麻烦你了……」
她正说着,随即发觉现在公寓里似乎也只有他们两个人,「其他人都不在吗?」
秦茵迟疑地说出口。
「都在公司。段少不放心你,我下午没什么安排,就让我回来看一下,正好
撞见你从床上掉下来。」陈为良善意地笑着,却把秦茵的脸笑得更红了。
看来段珉还是很靠谱嘛,再见面时当真要好好谢谢他。秦茵甜得像掉进了蜜
罐里一样,连嗓子都没有那么痛了,她一面羞涩地笑着,一面搜肠刮肚地琢磨应
该怎么借此良机和陈为良开展愉快的聊天氛围,进而……
「我们是不是以前认识?」
陈为良的话一下子把还沈浸在美好愿景里的秦茵拉了回来,她「哎?」了一
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陈为良。
「我昨天接你回来的时候听你一直在讲『良哥哥』,记得小时候有个妹妹也
是这么叫我的……」陈为良讲到这里见秦茵还是没什么反应,有些不知所措,难
道是自己认错人了?便准备改口:「额……也可能是我听错……」
「没有没有你没听错!」秦茵激动得脱口而出,双手狠狠拍在桌子上,一副
恨不得扑上去捂住陈为良嘴巴的架势,生怕自己错失这个解释的机会。
陈为良先是被她夸张的反应惊到了,但随即宽心地笑出声,「你还是跟以前
一模一样啊,小茵。」
*** *** *** ***
在陈为良的记忆中,第一次对秦茵有所印象是在6岁那年。他从妈妈的自行
车上跳下来,遇见了在幼稚园门口哭闹的秦茵。
那天是她第一次去幼稚园,说什么也不愿意松开妈妈的手,哭得薄薄的刘海
儿都被汗水浸湿了,一缕一缕地黏在额头上。同住一栋楼的陈妈妈作为过来人上
前帮忙,但怎么也劝不了秦茵撒手,两个大人被她弄得头都大了。
幼小的陈为良当时着实很震惊,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能哭的小孩,似乎怎么
哭都不会累,无论怎样都能像橡皮糖一样死死地黏在妈妈身上。他看着自己妈妈
手忙脚乱的模样,就掏了掏裤子兜儿,犹豫着拿出昨天和朋友比赛赢来的粉色弹
珠,踮起脚举到秦茵眼下,大声说:「这个你要不要?」
秦茵倒还真的被弹珠吸引住了,擦了擦满眼的泪水,止住了哭声。
秦茵妈借机劝服她说,要跟着良哥哥一齐进到幼稚园才可以拿到弹珠。她不
舍地盯着粉盈盈的珠子,终于松开了妈妈的衣裳。
「跟我走吧。」陈为良懂事地向秦茵伸出手,牵着她走进幼稚园,「你叫什
么?」
「我……我叫茵茵。」秦茵抽抽搭搭地回答着,眼神一直落在陈为良右手里
的弹珠上。
陈为良见状便把弹珠大方地交了出来,试着叫了叫这个很能哭的妹妹的
名字,摇摇头说:「好难念,叫快了嘴都不好使了,叫你小茵行不?」
秦茵接过心仪的弹珠,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陈为良,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打那以后,秦茵总会跟在陈为良身旁,看他比赛打弹珠,和他一起用石子去
丢工厂大院里的狗,放学后坚持要和不同年级的他一同回家。
「当我发现你越来越黏我的时候我还挺害怕。」知道秦茵是儿时玩伴后,陈
为良和她不觉亲近了许多,说话也不像先前那样保持着距离感,想到什么就说了
出来。
「为什么?」秦茵既吃惊又失望,一直以为小时候的自己在陈为良眼前是乖
巧听话的,未曾想竟是会让他害怕的存在。
「因为我再没有粉色弹珠了,怕哄不住你。」陈为良「哈哈」地笑着,秦茵
也禁不住跟着乐了。
「不过你后来搬走后,我还挺想你的,结果整天缠着我妈让她再生个跟你一
样的妹妹。」
秦茵听去了陈为良无心的话,心里默默地长出了一条柳枝。
「我记得你以前学钢琴来着,现在还在弹么?」
秦茵积极地点头,出神地看着坐在对面惬意聊天的陈为良。她感觉两人的距
离正越缩越短,仿佛重新回到了小时候——自己每天追在他身边的时候。面前的
陈为良也不再是自己负责的艺人,而是那个会把弹珠让给自己的良哥哥。
「小茵,你什么时候有空弹琴给我听听吧。」
十
就像极乐鸟会在求偶期大肆张扬自己绚丽的尾羽一样,秦茵此时也迫不及待
地希望陈为良看到自己所有的闪光点,完全为她所吸引。故而在他一提出听琴的
意愿时,秦茵就果断地表示择日不如撞日,待会儿和他一同回公司去。
陈为良担心她宿醉未醒,劝她好好在家休息。可秦茵整个人容光焕发地跳从
凳子上跳起来,满不在乎地说:「没关系的,就当出去散个步。」
这个时间段的歌唱教室没有人佔用,两人便顺利借用到了钢琴。「准备弹什
么?」陈为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脸期待地看过来。
「《更替的四季》……」因为确实有段时间没摸琴了,到了要紧关头,秦茵
反倒有些忐忑,所以她选了一首比较简单的曲子,把握或许会大些,「万一我手
生了,没弹好……」
陈为良鼓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开着玩笑,「你就当我是萝蔔,放宽心了弹。」
秦茵露齿轻笑,深深地唿了一口气。
虽然在按下第一个键之前还有些迟疑,但当手指触及到光滑的琴键后,记忆
深处的各式音符便止不住地涌上来,熟悉的旋律像早春的花朵一样竞相在指间绽
放。
秦茵沈浸在久违的琴声中,感觉周遭的一切都渐渐褪去了轮廓,自己仿佛回
到了新奇的13岁,光脚踩在柔软的沙滩上,看着海浪乘风打上岸来,沙下突然
出现一个小漩涡,透明的小蟹探出头,急匆匆地向远方爬去。
一曲终了,秦茵恍若做了一场梦一样,手还放在琴键上,屋里十分安静。
「真好听。」陈为良打破了半晌的沈默,赞叹道:「我都听呆了。」
「哪有那么夸张。」秦茵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从琴凳上起了身。
「真的很好听。而且这个旋律好熟,是哪个电影的插曲么?」
「是《魔女宅急便》里的插曲,你也知道?」
陈为良恍然大悟,原来是那首曲子,「我以前也练过,不过还是钢琴弹出来
的效果更棒。」他细细思索了一下,回味着刚刚的琴声,「你把速度放慢了么?
听上去和原曲不大一样了。」
「是,我弹得慢了些。」秦茵没想到陈为良听得这么细心,不禁担忧刚刚的
演奏在他心里会不会还有许多瑕疵。
「我很喜欢慢弹后的感觉,怎么说呢,很纯净的感觉吧。」
看到陈为良贊许的目光,秦茵就像得到了世界上最棒的礼物一样,她眼前一
亮,大胆地说:「既然你也练过,哪天我们合奏一下?」
「合奏?我怕是会扯你的后腿。」陈为良憨憨地笑着。
「怎么会,你吉他明明弹得超贊的。」秦茵憧憬地仰着头,眼里就像装了星
星进去,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陈为良微微一愣,转而宽慰地笑了,摸了摸秦茵的头,「好吧。」
秦茵受宠若惊地眨了眨眼,但随即在心里欢天喜地地鸣放起烟花。
「茵茵,你怎么来了?」凑巧路过的段珉见教室的门是开着的,便向里探看
了一眼,正好撞见了愉悦交谈的两人,心毫无预料地沈了一下,「你今天不是休
息么?」
「我有些闷,出来走走。」秦茵闻声看向门外,发现是段珉,便欢快地解释
着。
虽然二人独处的机会是段珉有意制造出来的,但看到这两人突然变得亲密的
氛围,他有些不爽,便支开了陈为良,「阿凉,Mountain说新曲里有些
地方想和你商量,你快过去吧。」
陈为良应着,和满面笑意的秦茵道了别,消失在门后。
「好了别发花痴了。」段珉在秦茵目不转睛的眼前晃了晃手,语调听起来有
点奇怪。
「哈哈。」秦茵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小声和段珉道着谢:「今天太感谢你了!
以后你有什么要求,在下定当万死不辞。」
「切。」段珉扭头哼了一声,「你们在这儿干嘛。」
「弹琴给阿凉听啊。」
段珉听罢蹙起了眉头,不满地抗议道:「我让你弹的时候你理都没理我,阿
凉一说,你就屁颠屁颠地来了?都不知道在家醒醒酒。」
「什么叫『屁颠屁颠』,这是女为悦己者容,琴为知己者弹。」秦茵见段珉
还是一副很在意的样子,就哄劝道:「别说我重色轻友啊,那我现在再给你弹一
首?」
「不,用,了。」段珉一字一顿地说。他并不是真的在意秦茵的琴声,只是
在意第一个听到秦茵弹奏的人不是自己这件事。不过这又有什么好在意的,秦茵
喜欢阿凉不是自己早就知道的事么。段珉觉得头有些痛,矛盾地揉了揉后颈,打
算岔开这个恼人的话题,「对了,你昨晚怎么喝得那么醉。」
秦茵也记不起什么,就随口说:「我不大记得了,可能是和徐贞聊天聊得太
开心了?」
「徐贞?」段珉轻轻挑起了眉毛。
「是啊,开始我也觉得奇怪,我跟她又不熟,怎么突然找我聊天了。不过她
好像真的是拿我当朋友,所以我们就越说越开心,不小心喝多了呗。」
秦茵一点也没有怀疑昨晚发生的一切,心里反而还暗暗感谢她最后叫了陈为
良来,如果不是借着昨晚的醉意,自己恐怕等到猴年马月,也无法向陈为良吐露
出两人曾经认识的事情。
「你白痴啊,把你灌得那么醉当什么朋友。」段珉反感地说。就猜到昨晚徐
贞硬留下秦茵的举动有古怪,虽然不知道她灌醉秦茵意欲何为,但肯定不是什么
好事。
秦茵反而不以为然,并没有把段珉的话放在心上,「我酒量很差的,喝几杯
就会晕,她只是不知道罢了。对了,她今天没事儿吧,估计昨晚也喝了不少。」
「她能有什么事,上午就活蹦乱跳地去电臺录节目去了。」段珉清楚徐贞对
秦茵的不怀好意,但不便向她解释个中缘由,只好含煳地嘱咐了一句,「总之你
离她远一点儿,平时长点儿心思。」
「是,是。」秦茵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心大地应着。